“难道不是吗?图谋造反是您,设计引群雄来闯”聚宝阁“的也是您,最后要看褚桀”尸体“的还是您,归根究底一切都是您自己给惹出来的。我看此次之事未尝不是上天示警,依臣妾看您不如趁现在反迹未显,主动悬崖勒马,上书请罪。或许今上顾念同宗之谊,还能保全我们一家的性命。”
王爷经此一闹胸中豪气早已大消,听王妃之言不禁有些动心,可思虑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说道:“爱妃所言不无道理,只见朝廷如今忌我已深,即便到时今上顾念宗室之情,难保朝堂上那些贪官污吏到时不会趁机邀功请赏,落井下石。所谓三人成虎,到时难保今上不会改变初衷,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亦当遗臭万年。与其到时任人宰割,不如干脆拼死一战,或许侥幸成功也未可知。”
“王爷啊,王爷啊,事到如今怎么您还是放不下自己的皇帝梦呢?那张龙椅对您就真的那么重要?”
“爱妃你说的孤不是不懂,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眼看南昌即将成为战场,你要是不放心不如带着孩子们到外头躲避一时?";
见自己丈夫依旧执迷不悟,王妃只好长叹一声,她知道再怎么劝说也无用,只得起身说道:“不用了,王爷大事若成,我们母子在何处都安全,王爷大事若败,四海之内又岂有我等的容身之处,可王爷有负朝廷,妾身不敢有负王爷,今后的事听凭王爷自为,妾身不敢过问。天色不早,妾身有些倦了,先行告退,接下来就有别的姐妹伺候王爷了。”说罢,王妃扭头便走。
“爱。。。”王爷见状正要唤她回来,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下,他知道自己这个王妃的性格,除非自己放弃谋反的念头,否则彼此之间的裂痕就无法消除,一边是儿女情长,一边是雄图霸业,终于在一番斗争之后,对于权力的渴望还是占据了上风,王爷生生将后半句给咽了下去。此时的王妃原本是多么希望丈夫能够开口挽留自己,可直到她来到门口身后依旧没有反应,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因为她明白丈夫已经做出了选择,当她的脚迈出房门的一霎那,这个女人的心就已经彻底地死了,随之一同消失的还有几十年的夫妻之情。
“回禀王爷,刘,李二位先生到了。”王爷一个人正坐在床边发愣,忽然卫士的闯入打破了他的思绪。
“哦,快快有请。”听到这两个人前来王爷原本消沉的脸上立刻就闪现出一丝光辉。
“属下参见王爷。”不久从外面飘然走进二人,左首一人做文士打扮,右首一人则作士绅装扮,一见王爷双双跪倒磕头。
“二位先生快快请起。”王爷见了这二人颇为热情,与待遇左魁等人全然不同。二人起身先是慰问了几句,都是场面话,之后王爷将整件事的经过一说,二人不禁大吃一惊,没想到事态居然比预想的还要严重。
“二位先生看如今该如何是好?”那个作文士打扮得名唤刘养正,本是个不得第的举人,闲暇时喜读兵书,好谈休咎,与人占卜吉凶颇有应验,被一众无知小民奉为神明,王爷图谋造反,只嫌人少,不嫌人多,闻他之名,当即聘入府中,这位刘举人也是个志大心高之辈,早知王爷的图谋,一见面就推许王爷为拔乱真人,日后必能龙飞九五,还举出宋太祖陈桥兵变的典故,王爷是个好大喜功的性子,闻听此言自然入耳,当即将其视若知己,留居幕府,竟然以军师相待,呼为刘先生,比之于三国时之诸葛孔明。此刻听完王爷的叙述,咱们这位刘军师不禁眉头一皱,问道:“那依王爷所言,笑阎罗如今依旧下落不明?”
“不错,他将孤劫出王府之后七拐八弯不知到了何处,中途忽然停下,对孤说道有劳王爷远送,他是个守信用之人,这就放孤离开,得罪之处还望包涵。可话虽如此,之前给孤所服用的那种毒药的解药却偏偏不肯给。说是等他平安出城到时自会告知,这个刁民奸猾得紧啊,然后自己就换乘了另一匹马离开了,而孤则只好随着这匹马四处乱串,最后不知怎么来到了西城门口这才被守城的士兵发现。”王爷又讲述了一遍自己与褚桀分手的经过,表情依旧气呼呼地。
“禀王爷。”正此时卫士又一次出现了。
“何事?”
“刚才城外的暗哨发来消息说在西郊的土地庙发现了褚桀骑走的那匹马,现场还有一套守军的军服,看来似乎那厮不知怎么乔装成守城的兄弟混出了南昌,现场还留有一封信,上面写着解药二字,属下们知道事关重大,故而连忙送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