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念生诧异下,离玄之已经把离寻抛出,连鲜血都未流,就看见自己胸膛留下一个剑身的窟窿。
可他脸上却挂着笑,他脑海中什么也没有,没有虞鹊,没有离寻,更没有离嘉之。他本以为在死前,能再见一面虞鹊,可是没有,再也见不到了,所以他脑海中没有任何人。
只有眼前的这一片血梅林,他亲自照料的梅树,开的很茂盛。
三月茂盛,四月更盛……
在他倒下的片刻,他仿佛看见了整个梅林的梅花都飘落了,落在了他的身上,更落在了他心里。
又仿佛看见了一袭红衣的女子,在梅林中舞剑,在雪地的梅树下舞剑,这一刻他没有流泪,反而笑了,身上越来越凉,血液也仿佛流尽,他脸上带着笑意,目中渐渐失去焦距,望着苍穹,满眼尽是飞舞的梅花,一袭素衣也染成了血色。
“玄之!”月念生朝他喊道,他已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包括离寻的哭声,小黑发怒的咆哮。
白壁之下,松青仿佛能看见他们的动静一般,嘴角勾起一抹阴笑:“离玄之死了,她还会不来?”
易水之始终非常的冷静,并没有因为离玄之死了高兴,她心中只有月念岑的死,那些恨,她巴不得所有人都替月念岑陪葬。
毕竟连锋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杀他们如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可小黑却不是那么容易被他杀死的,毕竟它是虞鹊带来的,一人一兽战作一团。
月念生看着离玄之神色哀伤,深深的看了一眼,抱起离寻朝后山而去。
……
“大限已至,忆慈竟连灭三城!”萧炎栗看着消失在苍穹中的虞鹊,哀痛的道。
萧炎栗找到了她,却还没有能力追上她。
眼看她,一城又一城的毁灭,把所有人血液尽数吸往自己的体内。仿佛无尽,又仿佛已经到头。
虞鹊此时整个眼睛都已经变红,没有了眼白,凝聚起杀气。
过一城灭一城,直到脚下所有的大陆都成了血红色,寸草不生,才消失在苍穹中,只留下一片死气。
萧炎栗突然感知到白壁之上的事情:“不好!”
刚追上虞鹊,就看见她欲离开,朝她开口道:“离玄之死了……”
之前不管萧炎栗如何说,虞鹊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可这一下开口,她顿了顿脚步,却只是停滞了一秒,便又消失不见了。
萧炎栗不得已只能离开,他希望还能来的及。如松青一样,抬手一挥,苍穹扭曲,片刻他便入了白壁,直接落在了梅园。
连锋此时已经把小黑杀死了,欲去后山找月念生他们,萧炎栗恰好落在他面前,蓄力一掌拍在了他的额头上,顿时鲜血迸发,就连脑浆也拍了出来。
没有丝毫给他喘息的机会,就死于他的一掌之下。
白壁下却传来一声笑道:“师兄回来了,怎么也不请我上去坐坐?本以为师兄不会杀人,看来逼急了的兔子也会咬人啊……”
“松青,你一定要做的如此绝吗?连孩子也不放过!”萧炎栗平淡的开口。
萧炎栗神色哀伤的看着离玄之喃道:“老夫对不起你二人。”
“师兄,你认为此时你还是我的对手吗?我知道忆慈已经妖化了,她身体里的那一魄早就不是她的了,你以为你知道的,我就无法知道?”松青站在光幕上,轻笑的开口。
接着又道:“再有三个时辰,她就会死,到时候道门天雷落下之后,我就能回去了。你,还有他们,一个也别想走!”
“你为何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就算不为岑儿报仇,我也要杀了你们,试炼之地只许带三人而出,而你们都是我的阻碍!!!”
越说他越激动,音还未落,他黄色的道袍便扬起,夹着一股狂风袭来,撞击光幕,似有火光,却丝毫也撼动不了光幕。
松青见自己的法术无济于事,抬起右手,划开一道口子,鲜血并没有往下流,而是腾空飞起,直奔他眉心中,顿时手中凝聚出一道黄符,朱笔画着图腾,在他血液进入符中时,散出耀眼之光。
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萧炎栗在光幕内见他如此下血本,竟用自己的心血也要去破开这一道光幕。他也知道,此时就算他再布下一道也晚了,只要松青肯舍得自己稀少的心血,他的屏障完全无用。
“你竟不惜寿元也要破开老夫的空间……”
“师兄,我说过我要杀了你们,一个不留!”松青冷笑一声。
光幕果然在他贴上黄符的同时,眼见着慢慢开始消失,开始只是一丝,而后逐渐扩散……
同一时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忆慈。
整在一座城中,如一个恶魔一般,吸收所有人的鲜血,在进入她体内的那一刻,她明显的感觉一股舒服又欢喜的情绪涌上心头。
还有一丝血液未进入她的体中,她突然轻喃道:“好熟悉的味道……”
“是谁的味道?”
闭上眼感受,那一丝丝浮在空中的味道,却非常虚无缥缈,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在西边……千里。”虞鹊大笑起来。
笑声回荡在这座已无活人的城池,所过之处一片血色。
天依旧没有是黑色的,被黑云遮盖住的黑。
眨眼之间,虞鹊寻着味道而来,她没有再去毁灭任何一座城池,而是朝那个味道而去。
如若有一人在苍穹上看着,可以看见这一个世界内,一有整整一半的大地染上了血红之色,更是在血红色下全部都是干尸,却也在一人离去后,这些干尸渐渐化为灰飞,消失在空中,城池也一样沉入土中,又或者如焚烧过一般,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片血染大地之红。
一眼望去一半黑,一半红,甚是怪异。
能活下的人,并不多,有更多的人在毫无察觉之下便被她吸走血液,没有痛苦没有感知……
“师兄,就算你如今恢复了,也不是我的对手!”
松青已经完全破开光幕,冷笑的浮在他的头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萧炎栗没有理会他的话,转而对身后的易水之道:“水之,你难道要杀老夫吗?”
“师伯,我已经选择了师父,所以你们都是我的仇人。”易水之话音冷冷的,眼中却浮现更甚松青的杀气。
松青笑道:“水之,去后山把他们都杀了!”
易水之行礼称是,一转眼间就想去后山,可却被萧炎栗挡下。
“师兄,你的对手是我!”
松青落入他们的交战中,接下萧炎栗一掌,分开他们二人纠缠,给了易水之去后山的机会。<!--PAGE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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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剩下不到两个时辰,要杀的人都在这里,也免去寻找的麻烦了。
他们三人交战一炷香之后,道门外仿佛来了千军万马一般,声势浩大,人声鼎沸。
“杀!”为首一人,举剑咆哮。
音落之时,身后的士兵都冲入道院,令他们傻眼的是,里面只有三人,而他们却有上千人之多。
虽白壁宽广足以容纳他们,可他们以为这里正激战着,却只看见三人在斗术法。
萧炎栗被松青一人缠住,看见来人,喊道:“王蕴遥,快去后山……拦住她!”
这一队人马都是王蕴遥带来的,在军营中他把所有的事情都了解透了,才会赶来此地,他在看见离玄之时,心竟然抽痛了一下,还未来的及去查看时,萧炎栗的话音便落入他耳中。
未曾多想,带着人朝后山而去,追着她离开的步伐,但差距一直存在,他明显的比易水之慢一些。
“你们一个也别想走!水之,全部杀了!”松青眉目中全是嘲讽。
王蕴遥追着易水之去了后山,如今这局面又一次改变,萧炎栗与松青斗术法,而王蕴遥带着兵马赶去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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