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梵音的掌命薄是被你拿走的么?”那些话我终是没能说出口,择了一个折中的问。
“梵音?”清和语气淡然,这个名字从他的嘴里说出,经过他好听的声音浸染,这两个冰冷而遥远的两个字,突然变得有了温度。
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执杯,才发现常年饮茶的清和,今日喝的竟然是酒。这酒不似寻常的酒,味道很淡,也很冰冷,却异常的苦。
“近来总是想起了一些很久之前的事,记性又不太好,总觉得忘了什么。”我答。
他说:“有时候记得,反而不好。你看那奈何桥的人,哪一个不是喝尽孟婆汤才入轮回。人这一辈子已经很苦了,鬼的一辈子也很苦,记得不记得,什么才是真的重要,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清和的为人,一如他的名字一般,清和不争。我道:“那对于师父呢,你也能做到过眼云烟么?”
从前在他面前,我很忌讳师父的名讳,更不会主动提及。可我也明白,师父是我和他之前无形的障碍。这障碍不因师父是我的师父,不管是谁,都不过是一个代号,都是一个障碍。
清和放下玉杯的手顿了,他垂着眼,目光似乎注视着杯中正浮着的几根茶叶。本就很长的睫毛经过月光的拉长,现下近乎覆盖了半个脸。是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这是我头一次挑战清和的底线,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我是希望他开心的。那个时候我在想,如果清和就这样一言不发地走了,我想我同他此后,再无可能了。
想到这里,我竟然微微有些轻松。
沉默良久之后,他说:“我突然说要同你成婚,是不是吓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