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公子确实毫无鼻息,面色苍白,身体僵硬地躺在**。若他真的死了,还挂红帐结亲,这可是大忌讳啊。
为了保守妥当,便一半红事一半白事。
去接亲的都是柳家的人,只要他们闭口不言,这小娘子哪里知道自己要嫁的夫君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呢。
而此时二人对峙,一个丧子,一个丧夫,都是切身之痛。在气势和情理之中,谁也不输谁。
柳吴氏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霜迟,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像一个失了幼崽的猛虎一般,仿佛下一刻就要扑向她,危险而冷声道:“谁说我儿死了?”
霜迟拈着手绢指向那口棺材:“那这里边躺着的是谁?”
“无眠只是在睡觉,只要你和他拜堂成亲,他就会醒过来。”柳吴氏眼神凌厉,那强大的气势已然压过了霜迟。她一步一步逼近虎视眈眈,像是要将猎物赶进陷阱之中一般。
霜迟突然意识到,和一个丧失理智的人讲道理是天下最没用的事,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逃跑。
可她逃不掉,才转身想要离去,门前便涌入了一群家丁,他们各个壮硕结实,想来是在外头临时寻来的打手,早便预料到她会逃跑刻意留了一手。
“你想做什么?”霜迟故作镇定。
“你嫁入我们柳家,自然是要做柳家的媳妇儿。你要是乖乖当我柳家人,我自然不会对你如何。”柳吴氏道。
“你想让我守寡不成?”
“不会让你守寡,无眠在哪儿你在哪儿,你不会守寡的。”
霜迟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见柳吴氏一个眼神交递,门外那些“家丁”便一哄而进,将她手脚缚住,轻松一下便抬了起来。
又有几人将棺材盖推开,将她丢了进去又迅速盖了起来。
“砰砰砰”,是钉棺的声音。
无论霜迟在里头如何喊叫敲打,也是徒劳。
很快她便冷静下来,这个棺材的空间狭小,顶多撑一晚。她不想死,所以她必须留着气力和呼吸来同他们对抗。
眼前一片漆黑,身下是柳无眠冰凉僵硬的尸体,膈得人十分难受,无论换哪个姿势都不舒服。
外头传来柳吴氏冰冷的声音:“今日是你同无眠的大喜日子,你若是想出来,便同无眠洞房,只要你们有了夫妻之实,无眠自然会醒过来,你也无需守寡,听明白了么?”
当真是可笑,这已死之人如何能洞房?即便是能,这柳家她还不稀罕呢。
而后便没了声音,隔着厚重的棺材,只能隐隐听见外头有人在哭丧,声音不是很大。
霜迟确实爱柳无眠,和其他女子嫁给未曾相识的夫君不一样。她同柳无眠见过几次,彼此都颇有好感。但这好感是如何个程度,也是需成婚之后慢慢培养。现下且不说她和柳无眠尚未拜堂,即便是拜堂,夫死也无需妻陪葬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