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从来不是徇私枉法之人,若真有一日楚嫀官要魂归而去,他也了无遗憾了。
只是,这样的日子一直没有到来。寻勤说,这是因为楚嫀官已是已死之人,不在死亡名簿上。所以,换个角度而言,她也是永生的。
疾骨躺在**,看着里头的楚嫀官睡得安稳,他突然想到白天的宋白。那凛冽的目光,那超乎从前的神力,是刻意装不出来的。
很早之前,大概在她那次回天庭之后,他便察觉她对他异样的感情。因为不能给她回应,他佯装不知。
当时的他,心里满满都是楚嫀官。可当他从楚嫀官转世的口中,听到那句“无疾,走出来吧,别执着于前世”,他的心顿时清醒。年百年来,他执着的是楚嫀官,是前世的遗憾,是他自己的愧疚,是对命运的无奈,这些他已经分不清了。
只是清和说的那句“一千年的执着,够了”。
从得知楚嫀官的死,执着于前世,到接受这一切,他用了一千年的时间,确实够了。
他前去桃芷山同明哲饮酒,颠倒鬼生,并不完全是因为楚嫀官,更是为了祭奠他这千年来的执着。
只是,他又看到活着的楚嫀官,却并没有当初执着的那般欢喜。
如今的楚嫀官,同前世是不是一样的,说的话,做的事,一举一动是不是还像当初那样,他已经分不清了。他的前世,现下回想起来就像十分遥远的回忆,带着千年尘埃的味道。
甚至有的时候,他会忆不起前世楚嫀官的事。那一刻,他也明白,有些事情,执着的不是人,而是自己。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白天宋白给他太大的感触,他瞧着躺在边上的楚嫀官,借着月光看着她沉睡的恬淡的脸,有那么一瞬觉得她同宋白还挺像的。可两个明明是不同的人,又谈何相似?
次日一早,疾骨便同清和一道前去阎君殿。他二人为一组,带一队鬼兵前去阳间,另二人为一组,而冥王则单独追寻。
一到阳间,冥王便换了一副面容。昼扬不解,冥王只说:“这件事太丢阴司脸面,我已让阎君对外声称我在沉睡,自然是要换副面孔。”
昼扬点点头:“那冥王一路小心。”
说完,几个人便兵分四路。
可查了几日,都没有寻到那炎魔鬼的踪迹。即便是当初他刻意放出来扰乱的厉鬼,也没再出来。
“这炎魔鬼也算是聪明,知道避及锋芒。”现下六界都在追寻它,此刻它自然是要躲避耳目,“只是我一直不明白,它的目的就是是什么?”清和一副富家子弟的模样,同化成人形依然玄服的疾骨走在这熙攘的街道。
“嗯,我想,它的目的可能不是阴司和人界。”疾骨分析道。
清和被他这么一说,脑中突然顿悟,纸扇拍在手上道:“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