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衡张大嘴巴,用手肘撞了撞她,压低声音道:“你疯了,这戏不是你写的么,难道……你就是炎魔鬼?”说着,厉衡有些不敢相信,想拔出背于身后的巨刀,不知为何手却有些迟钝。
疾骨也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的解释。
宋白白了一眼厉衡,喝了一口茶才缓缓道:“这戏本子是我写的没错,但……这故事并非来源于我。”
“那是谁告诉你这个故事的。”厉衡放下手来问她。
“告诉我这东西之人,现在怕是早已走了。”宋白手里拿着一颗剥干净的花生仁,将它掷向桌上厉衡放下的茶杯盖,杯盖与花生仁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那杯盖便显出一个镜像来,镜像里头是宋白的府邸。而府邸里一个人都没有,十分安静,像是在安静地等候着谁的到来一般。
“这不是你府上么,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那些仙娥呢?我说小白啊,你也应该好好管管你府里头的仙娥了,每次瞧见我都不让我进去,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厉衡自顾自说了起来。
而杯盖中的景象却一转,显出一处院子,里头栽满了梨花,而朵朵花瓣落下之处,是鲜血与尸体堆积之处。
“怎、怎么会?!那些仙娥怎么都死了?”厉衡看着宋白,想从宋白一如冷清的脸上瞧出什么神情来。
宋白握着骨扇的手指发白,骨节分明出有些发青,眼眸一改清冷,倒是显出几许狠意。
而那镜中突然出现一双红眼,还传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很快,镜里便显出此人的全像,她身穿着一身仙娥的服饰,可眼中却像是噙满了血一般的发红,正得意的看着他们笑,似乎是知道了宋白在瞧她一般。
“这、这人不是碧儿么?”厉衡见过这人,她是宋白此前最喜爱的仙娥。
“我早该瞧出你是来自地狱之鬼。”宋白对着镜中的“碧儿”道。
“现在知道也不晚。”镜中的“碧儿”竟答了她的话。
但下一刻,“碧儿”便用手里的石头掷向宋白。正当厉衡以为那石头会穿过那杯盖出来时,却发现镜像已经破碎。顷刻间,那杯盖碎如粉末。
疾骨第一时间看向宋白,紧张地望着她,将她全身看了一遍确定并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看到疾骨这样,宋白问他:“长史大人是在担心我么?”
“是。”他很干脆。
厉衡撇撇嘴:“这位长史你为何要担心小白?她与你可有何关系?”
疾骨垂下眼眸,只道:“仙君援我阴司,我自当确保她的性命。”
宋白嗤笑一声:“长史大人,我的性命你不必担心,我堂堂一个瑶山君,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此下等的鬼怪打败的。何况,我知道她的目的。倒是长史大人,你们阴司对我可没有说实话哦,这不是陷我于险境么?”
疾骨并无反驳,只得低着头:“向来家丑不可外扬。”
这个理由宋白倒是接受,毕竟天庭里也有许多不可言说的事情。只是阴司这样当面一套说辞,背后一套,若非她心思敏捷察觉出来,想来真的会被他们的说辞迷惑,从而陷自己于险地。
“这个自然明白,毕竟,这作乱人间的恶鬼不是什么所谓地狱里积累的怨恨愤怒滋生而出,而是来自地狱鬼差的愤怒而滋生出来的炎魔鬼。虽然事实都是炎魔鬼,但这性质可大不相同了,前者可以说阴司无奈,可后者,却完全是阴司的责任呢。”宋白看着疾骨,一句一句分析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