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星火从剑身涌出,化作了一道旋转的火流,向李拓扑去。
火流过处,青苔变得漆黑一片,柏树枝叶卷曲,冒出了阵阵青烟。
天地仿佛变成了一方火炉,温度骤然升高,就连雨线都化作了水汽,向上空飘去,形成了一条条灰色的气流。
李拓的眉间被星火照得通红,而他的身体则高速向后掠去。
缠绵的雨幕瞬间被撞出了一个风洞,而那星火化作的火流则如跗骨之蛆般跟在后面,发出了阵阵龙吟般的恐怖嘶吼声。
在李拓后掠的途中,两棵柏树表面突然裂开了一角。
如果仔细去看,你会发现柏树不是裂开,而是盖在上面的一块颜色和树皮几乎一致的布匹被撕下了一角。
下一息钟,两个黑袍人一左一右向李拓扑去。
李拓自然很清晰地感知了这两个黑袍人的存在。
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挥,两道灰色的湍流便凭空生成。
这两道湍流犹如流水般涌动,分别撞上了两个黑袍人的腹部。
两声闷响传出,两个黑袍人各自喷出一口血雾,身体就像沙包般向后飞出,直接撞碎了两棵柏树。
杀人弹指间,可就是这弹指间的分心,李拓的速度稍缓,而他身前的火流却陡然加速。
只一息钟,李拓的身影便被星火淹没。
可就在他身体被淹没的瞬间,一道耀阳的白光亮起。
自这白光升起,阴沉的天空便被照得雪亮。
火流与白光交织在一起,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有无数干木在火中燃烧。
这白光很是纯粹,比日光更显圣洁,仿佛不是人间之物。
然后便是一声清丽的鸟唳声响起,一对约莫三丈宽的光翼轰然伸展开来,刺痛了项飞云的眼睛。
整片柏林顿时狂风大作,星火剑形成的火流被光翼搅散。无数柏树向西斜倒,离光翼最近的几棵古柏更是被吹得连根拔起。
祠堂外挂着的风铃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频率撞击着,本来清脆的声响变得狂暴,最后嘭的一声炸裂开来。
祠堂内那几根微弱的烛火顿时被吹散,摆在木架上的木牌被狂风卷动,落了一地。
顾春风眼睛微眯,看着祠堂外的柏林里亮起的那道白光,知道这场争斗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于是他背起唐衣,逆风向祠堂外走去。
项飞云站在狂风中,灰色的布衫被吹得猎猎作响,而他的身体则像钉子一样钉在地上,纹丝未动。
那些被狂风逆折回来的星火溅射在他身上,将他的衣衫烧出了数十个破洞,而他却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城墙上的守军看到城镇中心亮起的那道白光,眼里满是震惊。
“是鸿鹄剑!”守城的将领现在终于知道,城内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不然被“千山暮雪箭”射得内伤难愈的李拓将军,怎么会冒着经脉寸断的危险,祭出了自己的本命剑。
“五百弓箭手,五百步兵,立刻随我去支援李将军。”守城将领颤抖着双手,下达了这一道军令。
同一时间,项飞云嘴角露出了一个冷笑,手中的星火剑再次燃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