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官兵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握着手中的兵器蠢蠢欲动,奈何这里还有一个郗世子在场,他们才没有立刻动手。
然郗侥也是被我师父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他眨了眨眼睛,看着地上那个正淌着鲜血的陆无咎,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师父脸上溅到一抹血渍,他没有立刻拭去,而是冷眼扫向跪在地上的一众官兵,语气如雪山顶上的冰峰,“陆无咎违抗圣上旨意,私自调动兵马,今已伏法!”
师父说完,扔了带血的刀,一个转身,人已离去。
我怔在原地,还没好好消化这突然发生的事情,师父他一介江湖中人,怎可代替朝廷治罪与他人?而被治罪的还是皇上亲点的钦差?
我恍惚间,听得郗侥跟着我师父念道:“陆无咎违抗圣上旨意,私自调动兵马,今已被本世子斩杀!今日之事,若有人传出去,我南王世子郗侥定不轻饶!”
我彻底懵了,他为什么要将这个罪名揽在他自己身上?当真不怕朝廷追究其罪吗?
众人听了,很是不解,却又不敢违抗世子的话,只得应是。
郗侥随即让身边的人带他们回去,而他自己则是朝这边过来。
百里昀拽着我的胳膊,见他来了,护犊子般把我牢牢护在身后。
“郗世子,别来无恙。”
明明是一句再为不过寻常的问候,我愣是听出了几分阴阳怪气的味道。
郗侥不予理睬他,只看着我,眸间带笑道:“缘儿,我们又见面了。”
我嘴角微抽,整得好像我们见很多次一样。
“郗世子,我请你注意你的措辞,不要跟我套近乎,我和你并不熟。”我尽量压下心底对他的厌恶之意,与他恭敬道。
他吐了口气,好脾气的在我看来那是脸皮过厚,“缘儿怎的这样无情,好歹我们也算青梅竹马。”
闻言,我心下一阵无语,反呛他道:“是吗?相处不过几天的也算青梅竹马?”
郗侥听了,尴尬的笑了笑,底气不足转移话题:“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有……”我刚一开口,就被人打断。
“我青山院小,怕是容不下世子这尊大佛!”百里昀沉声说着,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不难让人察觉。
百里昀说完,拉着我便往回走,众师弟见了,纷纷跟上。
独留郗侥站在原地,一句话说不出来。
回到山上,我第一时间就去找师父,他刚刚那般举动,着实让我不可思议。
是了,以往师父杀几个小兵也就罢了,而今他当真那么多官兵的面以及那位南王世子面前,就这样一刀结果钦差,真的是有恃无恐?
持的可是,我青山在江湖上的地位?
果然,我师父此刻正在房里弹琴,隔着老远我就听到了那美妙到不堪入耳的琴音,一个字形容,难听,两个字形容很难听,三个字形容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