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地接过,慢条斯理地吃完,吃饭的模样和梅教授真的挺像,和我这种胡吃海塞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后,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那个,我困了……”
我这含蓄的逐客令一下,他不满地看了我一眼,拂袖而去,眼看着就要消失在门口……
“等等,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我急忙唤住他:“我还差一个,怎么办?难道以前白干了?”
他微微侧头:“大不了从头开始……反正这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做。”
“喂!什么叫重头开始,你以为收集阴魂容易吗?”我抓狂得很。
他不说话,抬脚走掉了,一片树叶子也没留下。
我也气愤地甩手,转身回了小木屋,天冷夜深,不如睡觉。屋里有几处漏着风,我把被子扯得高高的盖住了下巴,那股樟脑味直往鼻子里冲。
我的心里犹如翻倒了五味瓶,穆拉帝力和龚子贺的事轮番在我脑袋里播放,一幕一幕清晰无比……
躺了很久我才睡着,在这张我和阿婆住过的木**,我睡得格外地踏实。心里似乎在这一瞬间放下了许多。
第二天,天气晴朗,我早早地起床,洗漱后一身素衣去了镇上,今天是阿婆的生日,我打算去镇上买些香烛纸钱,上去祭拜一番。
镇上的人家生活都很闲适,虽说早早地起床了,店门却是没开,我在街道上闲逛了好一阵,吃了一碗豆黄米线,白事店还没开门,我前去敲了老半天,睡眼惺忪的老头才打开了门。
我买了香烛纸钱,又去镇上的酒铺里买了两瓶这里特产的小灶酒,外加水果糕点,坐上了去后山的马车。
闻着带着马粪味的空气,空气里还隐约飘来了梨醋的酸味,马蹄声声,绿意盎然,山间小道十年如一日地清静。
我在路口下车,提着竹篮往后山走去,后山本就是坟山,即使是白天,也是阴气森森、黑气弥漫,我目不斜视,安安静静地行走于坟间。
走过坟堆,穿过枯树林,从小道绕到山顶,我见到了黄桷兰树下的坟。那是阿婆和她的亲人的合葬之墓,上一次我还趴在这里哭了好半天。
这一次我很平静,恐慌和惧怕似乎消失了,心里有一种晚上尽力,无愧于心的妥帖。
我首先打扫了坟墓,把散乱的泥土围拢,拍拍平,扯掉石头下被风吹乱的纸钱,重新垫上一张。
这才跪了下来,把竹篮里的水果糕点拿出来,摆放整齐,再点上香烛,一张一张地在坟前烧了起来。
“阿婆,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回来了,上次离开后,一直在努力地坚持,虽说现在依然没什么能耐,但至少,我什么都不怕了。”我小声地说。
手里的纸钱点燃了大半,即将燃尽时我把它扔到了地上,它兀自蜷曲起来与火堆里的同伴一起发挥着余光。
“告诉你我最近的动向是第一件事,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是第二个,完成这两件事后,我也可以踏踏实实地过自己的日子了。”我笑着看着坟墓,就好像阿婆就在对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