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忘峰,造化神奇,无出其右,此处山瀑花草云雾树松,一应俱有。置身其中,恍若仙境,望远处一片苍茫,看地上处处染碧。
这一日,金正宇心有所感,他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吊珠,脑子浮现出一个俏丽的身影,“玉岚……”金正宇深情唤道,心撕裂般的疼,眼角数滴晶莹滑落。
“时间真能治愈一切伤痛么,为什么多日不曾想起,我都以为将你忘记,今日不经意间地念到,却还是这般地痛!”金正宇捂着胸口,心中想道。
“其实我不想忘记,不愿忘记,不能忘记,你为了我当下了无妄之剑,竟是形神俱灭啊!那是我永远的痛,我只想逃避,逃避你泯灭的刹那。”金正宇嘶喊道。他立起身,走向崖边,经过数日的修养,他身上的伤都好了,一双因攀峰而粗糙且伤痕处处的手又恢复了往日的细腻白皙;洗去脸上的尘垢,发现轮廓更加分明了;脸上胡须未剃,看去年龄大了不少,满头乌发以一丝带束住,却颇有出尘之意。
金正宇在崖边立定,望向无尽远处,喟然长叹:“玉岚,这云海雾松,美不胜收,可是我一人独赏,又有什么趣味。”他背负双手,身子瘦削而挺拔,那件青色布袍穿在身上有些松松垮垮。他在原地来回踱步,最终走后青石之旁,怔然坐下,一心听飞瀑击石,那声音“轰隆轰隆”,如暮鼓晨钟,一层不变,他渐渐神游开去。
陈炫明四人经过梨阳城中方老先生的指点,四人乘风而行,一路径直到了南山派,正所谓到得早不如到得巧,四人到达之日,正是掌门南天和他弟子南风返山之日,南天虽有些傲骨,常常不将梨山放在眼里,但作为一派之首,礼不可费。
南天邀了四人到大厅之中议事,嘱南风一旁相陪。陈炫明对南天敬以师长之礼,并讲明来意,他道:“南天师叔,我等四人奉师命追查师门弃徒金正宇的下落,得遇高人指点,言说他身在南山鹰跳崖,师叔乃是这南山地主,想必对这一带地理较为熟悉,不知可否遣一熟识之人与我等一同前往。”
陈炫明还是念及同门之谊的,没有说“追剿”,还有只说成了“弃徒”,另外给南天扣了一顶大帽子,看来这段历练让他通了一些人情世故。
“各位师侄,稍安勿躁,在你们离开的这段日子,可否知道梨山发生的几件大事?”南天笑看几人道。他今天心情颇佳,心想也许可以借这几个黄口小儿出一出当年的恶气。
“什么,梨山又有大事发生!哦,南天师叔,我等这几日间远离人群,晓行夜宿,一直都是御空飞行,所以有些传闻也无从听到。”陈炫明解释道,他心中清楚,梨山有事,江湖必定沸沸扬扬,自己几人却是一无所知,定是离群索居之故。
南天嗯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那就让老夫为几位师侄解说一番,梨山老祖日前飞升,听闻玉璇殿前的深潭中竟有一条青龙,老祖就是乘着它白日飞升的,其场面必定壮观之极,可惜老夫未曾亲见。”
四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喜形于色,交头接耳议论起来,他们皆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可是又有谁曾见过修真飞升的情景,不免心中向往,又有些怅然若失,想着当日若人在梨山,说不得能亲眼目睹这一百年难见的奇景。
南天见几人叽叽喳喳,有些不耐烦道:“此其一。”
四人顿时静下声来,陈炫明变色道:“此其一?”
“尚有一件,就是你师父紫阳接掌了梨山,他现在是梨山的掌门了,而你就是掌门的首徒。”南风面对陈炫明,不无调侃道。
这次陈炫明和于思源又自欣喜一番,师父成了掌门,弟子当然没有什么坏处。乐晨和纪淑妤倒没有怎么兴奋,不过她们想来,紫阳道长一直代掌梨山事务,老祖飞升之后,接掌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乐晨还是话语最多,她指着陈炫明道:“大师兄,以后可要多多仰仗你这掌门首徒提携呢?”说罢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陈炫明赶紧摇手道:“师妹,快别这么说,在师叔面前,真要贻笑大方了。这么大的事,师父为什么不召回我等!”
“就是,这么大的事,也不让我们回去热闹热闹。”还是乐晨的声音。
纪淑妤静如处子,他看了陈炫明一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