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欲举步,只见广场那头露出三个脑袋,不住升高。
这殿前广场,有数十丈见方,可容纳百余人,广场四角各有一座灯塔,塔中点着万年鲸鱼油,终年不熄,四座灯塔将这一方天地照得亮如白昼。
为首的阴奎三人已立身广场之上,手中各提着一名青年弟子,都是晕过去了,被丢在一旁。接下来,八人抬着一顶墨色软轿缓缓落在场上,其后便是八百教众,场上立足不下,多半都站在天阶之上。
阴奎呵呵一笑:“南天掌门,久违了。”
“你是?”
“昔日莫衍座下,阴奎。”
听到“莫衍”二字,南天如遭电击,心神剧震,不由自主退了一步,险些跌倒,幸好南风见机从后面及时扶住了他。
阴奎又是嘿嘿一笑道:“南天掌门莫要惊慌,莫衍尊主已经仙逝,现在我们也不叫‘百洞魔窟’了,改邪归正,唤作‘百洞教’。我们教主接任之日,便想到要来拜山,你南山的面子够大吧!”
南天怎么说也是一派掌门,虽说南山有些没落,但常言道:人倒势不倒,再说又是在自己的地盘,怎么在自己的徒子徒孙面前露出怯懦之色。于是他强打精神,平复心绪,立好身形,冷冷地道:“你们兴师动众,半夜三更,不是拜山这么简单吧。都到了这一步,有什么也不用藏着掖着,痛痛快快说出来吧!”
“南天掌门果然是个爽快人,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教主说了:鹰跳崖穷山恶水,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实在不适合做我们圣教总坛。所以,便想借贵宝地一用。”阴奎躬身作揖,以示态度诚恳。
“什么,老夫没有听错吧,我们南山派今日凋零若此,全是拜你们这些魔人所赐,现在又想来占我山门,难道我们南山派就一直那般好欺负。”南天怒目圆睁,显然气得不轻,他心想:这种日子也受够了,与其如此苟延残喘,倒不如痛痛快快拼杀一场。南天看了一眼身形臃肿,面目可憎的阴奎,疾言厉色道:“要占我南山,除非我们都死光了,你当真以为我南山真个无人了么!”
阴奎抬目四顾,这偌大殿前广场却只有这师徒二人,他也有些感触,想当年南山也算盛极一时,真是凋零了。他收回目光,看定二人道:“有人,就是你们两个。”
“要那许多人也是无用,你不闻‘众星哪有孤月明’,往往一人便可扭转乾坤,挽狂澜于既倒。倒是你等口口声声说是拜山,说了半日,我连个正主都未瞧见,这便是你们的拜访之道。”南天想看看轿中何人,竟有这么大的谱。
轿帘一掀,出来两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却是金风玉露二人,南天一见眼珠差点掉了下来。片刻后又步出一个娉娉袅袅堪与明月争辉的女子,让人一见顿生亲近之意。可是,这些个人见人爱的女子,却让南天近乎抓狂。
“我要见的的是正主。”南天歇斯底里,哪里还有半点掌门风范。
“看来是晚辈有些不敬,让南天掌门久等了。”话语未毕,金正宇已立在轿门之外,没人看出他是何时、怎样出来的。
“果然是金正宇,你意欲何为?”南天恨声道,看到了正主,他倒是心下稍定。
金正宇较之在梨山时,虽然身形有些变化,但大样还在,南天、南风都能认得出来。
“我们的意思,刚才阴护法已经说得很明了了,掌门不是也拒绝了吗?今日带这么多兄弟,我们自然是志在必得。天也不早了,还是不磨嘴皮子了,手底下见真章吧!你这庙也不大,不知能否容得下我这千八百兄弟。”
“好狂妄的小贼,风儿,下面就看你的了。”南天对立在一旁,漫不经心的南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