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声道:“阿然,我说的是真?的……” 她停顿了一下,偷瞧着她俊俏迷人的侧颜,缓缓说出后面的话来,“你若是不?信,尽可以往我心里瞧瞧,看我的心可还在。” 林燕然刚冷静下来的头脑,瞬间?嗡了一下。 可恶! 她居然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她赶紧捏了捏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压下这种离谱的感觉。 想走,又觉得像是落荒而逃。 她哼了一声,脸色更冷了点。 “没想到?女皇陛下油嘴滑舌的功夫如此出类拔萃,真?是佩服。” 有琴明月咬了下红唇,轻轻扯她的袖子,“阿然,你以前不?也这样对?我说了好多话吗?我很喜欢,我也想对?你说。” 林燕然气得脱口而出:“那是我们好的时候!” 有琴明月立刻吃惊地望着她。 林燕然意?识到?说漏嘴,拔腿就走。 好气,有种斗嘴斗败了的感觉。 她决定不?搭理?她,当?天就住进了陈小花家里。 结果?,陈小花和冷寒好上了,被冷寒吹了许多枕头风,陈小花顿时觉得,撮合前嫂子和燕然姐和好,好像也不?错,自己可以和燕然姐一起?嫁到?神瑶国去。 于是她每天都往林燕然面前传递消息。 林燕然在编纂药方,她跑去她身边转悠。 “燕然姐,你猜女皇陛下在干什么?” 林燕然不?搭理?她。 陈小花便自顾自说道:“她居然在扫地耶,我要去帮忙,她还不?肯,说阿然可以做的,我也可以做。” 林燕然装作没听到?。 “女皇陛下将家里都打扫了一遍,又开始铺床叠被啦。” “她还钻到?你被窝去睡觉啦。” 林燕然搁了笔,去钓鱼。 陈小花又跑去她身边念叨。 “燕然姐,不?得了啦,女皇陛下给你的花浇水了。” 林燕然忍不?住出声:“随她浇。” 陈小花吐了吐舌头:“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她一天浇水十遍,花快要淹死了。” 林燕然猛地从藤椅上站起?来,然后发现陈小花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 她立刻又板着脸坐回去:“随她浇。” 如此这般,又过了两天。 第四日,林燕然正在写配方,陈小花撞开院门,惊慌失措地闯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燕然姐,大事不?好了!” 说着双手撑住膝盖,拼命喘息。 林燕然已经习惯了她这几日的大惊小怪,定力十足。 仍是一笔一划地写字,波澜不?惊地道:“何事?” 陈小花喘着粗气,走到?她面前,大声道:“女皇陛下去玉米地里干活啦!” 林燕然:“哦。” 陈小花再大声:“她在拔草!” 林燕然岿然不?动。 陈小花双手做成喇叭状:“可是她压根不?认得草,她拔掉的全是你的玉米苗!” “你再不?去看看,玉米便要全军覆没了!” 林燕然霍然起?身,丢下笔就往外跑。 她记起?来了,她的玉米正好这几天长出嫩苗。 有琴明月换了一身布裙,带着帷帽,挽着袖管,正在拔草。 给林燕然照顾田地的那对?母女,小心翼翼跟在她身边。 母亲张嘴:“陛下,这不?是……” 有琴明月盯她一眼:“朕认得草。” 母亲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女儿?是个实诚人,也忍不?住道:“陛下,这是……” 有琴明月又盯了她一眼:“退下,朕自己来。” 母女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乖乖退下了。 然后两人便蹲在地边,看着有琴明月拔掉一棵又一棵的“草”。 每拔掉一棵,就肉痛一下。 果?然是女皇陛下啊,不?认得草也很正常。 就在这时,林燕然匆匆跑来了。 母女俩大喜过望,犹如等到?了救星,一起?迎上去。 “郎君,你可算来了,你看看这,女皇陛下非要拔草,我们劝也劝不?住,又不?敢拦着……” 林燕然止住她们话头,让她们回家去了,而后便站在地边上,瞅着有琴明月干活。 呵。 真?不?错,拔掉的每一棵,都是她辛辛苦苦种下的玉米苗。 她就知道,这个女人只要出现,就不?让她好过。 她在那里腹诽,有琴明月早已发现她来了,便姿态优雅地直起?身,先伸手往后捶了捶腰。 林燕然凝眸,望着。 有琴明月捶了几下腰,缓缓回首。 和她对?视。 “阿然,你来了。” 风掀起?她的帷帽,墨色的长发。 那双眸子,仿佛藏着整个大海,浩瀚,深邃,凝视过来的时候,波光潋滟,动人心魄。 林燕然竟然失神了一瞬。 她忍不?住背起?一只手,悄悄在背后捏成拳头。 眉尖轻蹙着,神情冷肃,盯着她道:“不?愧是女皇陛下,便是拔草,也能拔的天下无?敌。” 有琴明月凝视着她,语气认真?道:“阿然,你是夸我吗?” 林燕然:“……” 她看着满地死翘翘的玉米苗,好气。 可是有琴明月的眼神实在太过认真?,就像是在找她确认一样,等她确认了,她就要开心了。 她横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道:“女皇陛下拔草天下无?敌,无?人能比,拔掉的每一棵,恰恰好都是玉米苗,此等壮举,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又怎么能不?当?得起?一声夸赞呢?” 有琴明月心道,以前倒是不?知道,阿然阴阳怪气起?来,居然这般可爱。 不?过她面上可不?是这般。 她抿住了唇,潋滟的眸光黯然失色,望着林燕然,动了动嘴唇,又抿住,再次翕动下,再次抿住。 林燕然负在背后的手,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 然后瞧见有琴明月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眼神仍是黯然着,却又直勾勾地瞧着自己。 她居然有些紧张,下意?识想退。 可是有股古怪至极的心思,让她硬生生站在原地,还不?自觉地挺了挺腰板。 她倒是要看她怎么样。 有琴明月径直走到?她面前,眼也不?眨地瞧着她,目光深的像是里面要溢出什么东西来。 林燕然的心,快快地跳了一下。 她别?开视线。 有琴明月语气幽幽道:“阿然,你在怪我吗?” 林燕然别?开脸。 她闻见了她身上的幽香,轻轻屏住呼吸,克制心跳。 有琴明月没有和她对?峙,从她身边走过。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帷帽碰到?她肩头,被带落。 林燕然下意?识接住。 两人刚好擦肩。 有琴明月回眸,恰好和她四目相对?。 那张脸,近在咫尺,嫩如凝脂的肌肤在太阳下发着光,红润的唇,看起?来格外柔软,幽深的墨眸,就那么看着自己,什么也没说,却仿佛蕴着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