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油把虾米爆出虾油来,炒韭菜怎么会好吃呢? 至于辣椒炒鸡蛋,那更需要油水,不然根本没办法吃。 她一顿操作猛如虎,看得负责烧锅的老太太的脸都绿了,一直在边上叨叨叨个不停。 简而言之一句话,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过日子呢? 叶菁菁大言不惭:“从小到大我都没过过苦日子,也不会过苦日子。哎,老太你过来摊煎饼吧,时候不早了,我们得早点把饭送过去。” 没错。 支农是很辛苦的,根本没有休息时间。 连中午饭,都是负责做饭的人和送茶水的小学生,一块儿送到田头。 纺织三厂的工人们,对叶菁菁送来的煎饼,十分不满:“不说红烧肉吧,你好歹给我们弄点肉酱面吧。” 他们隔壁组,人家吃的就是肉酱面,风一吹,香飘十里。 叶菁菁赶紧求饶:“卖肉的欺负人家老太太,不卖给人家肉。哎呀,不是有河虾嘛。河虾不便宜的,六毛钱一斤呢。” “人家那是大河虾,你这是小虾米。” 叶菁菁只好拍着胸口保证:“等晚上那顿啊,中午汤汤水水的,不好送到田里来。” 好在大家伙儿已经累得快晕了,被太阳晒得没多大胃口。 叨叨两句,大家伙儿也老老实实地,先喝汤后吃饼。 为什么不是反过来? 嘿!这么问的人肯定没经历过农忙。 秋收的时候,谁也不会一趟趟的跑到田头去喝茶水。 于是歇下来的时候,大家伙儿都是汗流浃背,喉咙冒烟。 不吨吨吨的喝骨头汤,补充水分和盐分,大鱼大肉放在你面前,你都没胃口吃。 叶菁菁也不食言,送完了饭就押着老太太去他们生产队的大沟,找人称了两条大鱼。 鲜鱼两毛五一斤,额外的好处是不要鱼票,掏钱就行。 一条鱼足有五斤重,她跟老太太一人拎一条,心里头琢磨着,晚上还能再加什么菜。 鱼杂可以单拎出来烧一盆,至于鱼肉和鱼骨头,当然是用来烧酸菜鱼了。 “对了,你们家有没有鸡鸭啊?” 老太太简直要捂胸口了,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行不行,鸡婆是要下蛋的。” “公鸡呢?” “没有公鸡怎么孵小鸡啊?” 那好吧,叶菁菁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等再回到老太太家,她瞧见院子里头的两颗柿子树,钉钉挂挂长了一树的红灯笼,又有了主意:“摘点柿子吧,回头让大家带路上吃。” 老太太这回倒是没意见。 因为柿子在这边农村太常见了,虽然属于少有的水果之中的一种,但柿子这东西不好多吃,而且它不禁放,不方便运输,所以也卖不出价钱来。 挺大一个甜柿子,也就能卖一分五。 老太太虽然不识数,但丝毫不妨碍人家算账。 拿柿子给这些城里人甜甜嘴,总比再掏钱出去买吃的强。 她立刻点头答应,还张罗着去拿梯子采柿子。 叶菁菁哪里敢让她上,万一摔着了,以老太的年纪瘫在床上,那可会要命的。 她赶紧拦着:“别别别,等他们回来再说吧。” “奶奶,你拿梯子干什么?” 一位个子高高的青年农民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镰刀,皱着眉毛道,“你放着,我来吧。” 叶菁菁看着他额角的疤痕,突然间福至心灵:“你是不是去城里倒卖过油票?” 青年农民的脸煞白,瞬间嘴巴抿得紧紧。 叶菁菁赶紧解释:“不不不,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们当时看到了,也觉得那些学生太过分了。” 她甚至有点后悔。 难怪她家老太太,舍不得放油。 他们家问人借的油票都被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没收了,别说上半年了,估计今年一年都吃不上油了。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老太太家的油也是为了招待他们吃饭,特地又问别人借的。 青年农民闷着头,没接她的话茬,只开口问:“你要吃柿子吗?” “对,我准备摘柿子给大家当水果吃。” “那你等一下。” 他要先修好手上的镰刀。 大家都忙着秋收的时候,他能回家,就是因为镰刀坏了,不修好了没办法继续割稻子。 叶菁菁在旁边,也没看明白人家到底是怎么弄的,总之一会儿镰刀就收拾好了。 然后他上了梯子,把熟透的红柿子摘了下来。 “你多摘一点啊,没熟的可以做柿饼啊。” 那农民却摇头:“我们家不会做柿饼。” 更具体点讲,是整个大队都没人会做柿饼。 叶菁菁笑了:“你摘吧,我会做,我教你奶奶。” 这个是她小时候在自己奶奶家学的。 她挺喜欢吃柿子的,但柿子不能多吃。 她奶奶每年都会自己做柿饼,捎给她吃。 麻蛋! 她真的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对国家对社会没有任何不满,凭什么要惩罚她穿越啊? 不能想,越想越觉得胸口痛。 老太太有点迟疑:“晒柿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