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如钟采所想的那样,这一记重鞭根本不会给邬少鞍造成太大的伤害。 邬少鞍的衣衫被抽碎,后背出现了一道深红色的鞭痕。 接着,第二鞭、第三鞭…… 邬少鞍僵着面孔承受,渐渐地也感觉到剧烈的疼痛,面上胀得通红,额头上汗水滚滚而落。 钟采瞧着,撇了撇嘴。 他朝邬少乾看了一眼,示意那鞭子。 邬少乾眉眼温和,点了点头。 · 抽打邬少鞍的鞭子,也就是一级玄器。 换句话说,这鞭子抽完以后,最多也就是让邬少鞍疼个几天,再弄出一些皮肉伤而已。 两人都看得很明白了。 邬家是觉得应该处罚邬少鞍的,但是一番博弈之后,也还是舍不得这个地品中等的。 最后的结果,也就这么……不轻不重的了? · 一百鞭子很快就抽完了,邬少鞍被拉起来送到了后面的囚牢。 邬少鞍疼得唇齿发白,但居然没有晕过去。 在经过邬少乾前方的时候,邬少鞍依旧怨毒地看了邬少乾一眼。 钟采:“……” · 悬照长老们纷纷离开,开光族老们也没有多留。 邬家主开口,叫住了邬少乾和钟采。 钟采停下脚步。 邬少乾转过身,平淡地唤道:“父亲。”他看一眼邬家主旁边的美妇,也唤一声,“母亲。” 杨境菲微微点头,没说话。 邬家主则是询问道:“消息已经传到前桥镇了?” 邬少乾顿了顿,看向钟采。 钟采就接话道:“倒是还没传过去。只是少乾孤身在外,对家族里的事所知不多,我就拜托了娘家的父母,要是邬家遇见什么麻烦,就请他们送一封信。” 这是两人商量好的。 钟云过去送信的事瞒不住的,倒不如就说是钟采“为爱关注”。 邬少乾说道:“是阿采的一片心意。” 邬家主了然,心下微松。 消息封锁还算有用,没有传扬得那么快。 之后还要进一步压制,将这件事模糊掉。 · 邬家主对邬少乾也没太多话说,只又问了一句:“这次回来多久?” 邬少乾说道:“只是来看看,我和阿采习惯了前桥镇,不久就回去了。” 邬家主也没阻止,点头道:“出去以后,家里的事不必多提。” 邬少乾答应道:“自然。” 邬家主勉强满意,就放两人离开了。 之后,他转头看见杨境菲的脸色,眉头紧锁:“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杨境菲冷冷说道:“我这儿子算是白生了!” 邬家主跟她夫妻几十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老实说,他也觉得要是小儿子肯看护邬东啸,只怕不会出这种事。 不说小儿子原本就比邬东啸敏锐,就看邬少鞍对小儿子的嫉恨,也会露出行迹的。 小儿子发现不对劲,邬少鞍自然就不会得逞了。 邬家主轻叹道:“如今你我的后辈之中,除却少山还是地品外,资质最好的也不过玄品顶尖。我看少乾也是,你也不该对他横眉冷对。” 杨境菲深吸几口气,才说:“只是一时气不过罢了。” 邬家主点头道:“还要克制。” 杨境菲:“嗯。” · 钟采和邬少乾走出刑堂。 何洲已经不在原地了,但是向霖早就跟了过来,此刻正隐匿在阴影里。 在他们出现时,向霖也立即现身。 钟采跟邬少乾往回走,低声说道:“这事已经搞清楚了,也在那两位面前过了明路,咱们什么时候走?” 邬少乾说道:“你若想走,明天就走。” 钟采稍作犹豫:“我在想,是否回去见一见便宜爹和后娘。” 邬少乾沉吟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若没有十分想见,不如还是信件来往。” 钟采想想也是。 他不过是因为回琨云城一趟,想着这样是不是比较有礼貌而已,但考虑到邬家这气氛,早点走更好。 · 闲话几句,两人往偏处走,不怎么引人注意。 邬家来来往往的人依旧很多,但很明显,已经远不如以往那么“活泼”了。 偶然有人看到邬少乾,也只是看一看就匆匆而走,没有太多凑热闹的心思。 道路两边树荫颇浓,还有小片的树林。 两人经过时,忽然听见了细碎的嘈杂声。 还有满怀恶意的……脆嫩声线。 “……还以为是……从前……?” “……废物了!还嚣张?” “你以为你是叔爷爷……废了……好起来?” 声音断断续续,还夹杂着几道闷哼声、棍棒挥舞的破空声。 钟采停下了脚步。 邬少乾垂眼看他,低声说:“去看看?” 钟采皱眉:“那里有人提到了你。小小年纪,张口闭口的废物,真是不知所谓!” 邬少乾一怔,原来更多的还是为了他? 钟采才又说道:“要是我没想错的话,是你小侄子被欺负了。”他拉着邬少乾,朝树林那边走去,“到底还是个崽子。” 邬少乾笑了笑。 阿采总是有些心软。 但是,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