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少乾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阿采,你这样不太好。” 钟采蛄蛹着往邬少乾那边挪了挪,脑袋往他肩上一砸,好奇地问:“我没闹明白,我做什么了不太好?”他见老邬闷着脸,连忙解释道,“我今儿个给陶冲挑东西,真不是什么对他热情。” 邬少乾侧头看他:“那是什么?” 钟采说道:“我就是觉得,他夸咱们关系好,心里高兴。加上他也一心想着他的哥们儿,我就对他印象不错。反正咱俩随意玩儿呢,那些摊位上的资源,对咱俩来说也就是个玩儿,反正都是玩儿,怎么玩儿在不是玩儿呢?” 又是一串的“玩儿”。 邬少乾早就习惯了,阿采心情一上来,就喜欢这么表达。 “所以……”邬少乾措辞道,“你就是随意地帮了陶冲一把。陶冲对你来说,就是咱俩出去瞎逛的时候,给你带来一点乐子的工具人。” 钟采竖起拇指,夸赞道:“就是这样!” 邬少乾点了点头。 钟采立刻凑过去,问:“老邬,现在不生气了吧?” 邬少乾说:“我没生气。” 钟采笃定地说:“你生气了。” 邬少乾微笑:“我真的没生气。” 钟采更笃定了,嚷嚷着:“你没生气我就不会哄你!可我刚才哄你了!” 邬少乾盯着钟采。 钟采瞪着邬少乾。 邬少乾顿了顿,忽然开口:“阿采。” 钟采本能地接话:“什么?” 邬少乾问道:“阿采,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生气了?” 钟采理所当然地说:“我感觉到的。” 邬少乾又问:“你为什么会感觉到我在生气?” 钟采拧着眉毛:“这还能有为什么?咱俩都好了多少年了,你什么反应我能不知道?就不用为什么啊,我就是知道。” 邬少乾说:“可是,其他人的反应,你不会这样知道。” 钟采明白邬少乾的意思,要是其他人,敌人的反应他能很快察觉到,普通人的他得想一想才能知道。反正就不是像他家老邬这样,他本能地就知道。 但是,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钟采理直气壮地说:“你又不是其他人。” 邬少乾忍不住弯弯嘴角:“那在你心里,除了我和你以外,都是外人?” 钟采纳闷地说:“那当然啊,这还用问?” 邬少乾确实早就知道,但是这一刻,他的笑容还是有点灿烂。 钟采眨眨眼,老邬笑得还挺好看。 不过,邬少乾也不会经常灿烂,稍微灿烂了一下后,他就恢复为平时翩翩公子的从容模样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钟采忽然说:“老邬,再笑一个?” 邬少乾就笑了笑。 钟采满意了,还是很好看。 邬少乾顿了顿。 然后,他重新说回之前的话题。 “阿采,为什么我生气了,你就要哄我?” 钟采有点无语,伸手捏住邬少乾的鼻子。 邬少乾:“……” 他含含糊糊地说:“为什么……哄……” 钟采无奈了,这家伙今天怎么回事,一个问题又一个问题的。 不过,钟采从来不会隐瞒邬少乾,依旧是老实地回答了。 “哄你就哄你,还非得找个理由?” 邬少乾张了张口。 钟采突然斜眼看向邬少乾,有点不爽地说:“老邬,要是我生气了,别是你不想哄我吧。还是非得找个理由才哄我?” 邬少乾又张了张口,有点噎住。 但这也是常态了。 熟悉的,他总是说不过阿采,的感觉。 眼见钟采的脸色逐渐暴躁,邬少乾立刻回应道:“当然不用找理由!” 钟采又满意了:“这还差不多。”然后他补充道,“所以我对你也是,你生气了我就哄,这多正常。管你为什么生气,我只管哄。” 这一刻,邬少乾的心情很复杂。 其实,按照阿采说的,他俩确实是这样的…… 一切都好像没有不对劲。 只是邬少乾知道,自己心里已经有点不对劲了。 这种不对劲并不是突然开始的,却是突然的某一天,他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了什么。 跟以往有些不同,又没有绝对的不同。 饶是邬少乾觉得自己智力不俗,在涉及到这些情绪的时候,还是有些乱麻似的。 邬少乾每天没有太多时间来思索这些,他每天跟阿采在一起就很开心了,根本想不到其他的。 可也在一些时候,他会忽然有些异样的感觉。 · 邬少乾暗暗叹了口气。 其实,即使他自己还没搞清楚的时候,就已经试探过阿采几次了。 阿采总是那样的反应。 然后他自己就被阿采的反应给说服了。 邬少乾很多时候也会觉得他跟阿采过于亲密,可仔细回想的时候,又发现他俩并不是从现在才亲密。 只是他心态有些不同了,才会有这些异常的想法。 · 邬少乾没说话,钟采依旧是迅速察觉。 钟采侧头看了看他家老邬,就见他眸光微垂,神情平静,不知道脑子飘到哪里去了。 倏然间,他神情有点纠结。 他俩好好聊天呢,老邬突然想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