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解毒,就得受苦。 倒是钟采这边可以将大部分验证都放在模拟室中,最终的验证固然还要从谭徵身上取材,却不必大量采集,只要验证个几次就行了。 · 对钟采来说,研究解药的思路是清晰的,单独每一种毒素也是容易解决的,难点还是在于同时消除所有药性、所有解药彼此并不排斥上。 花费了他六七天的时间。 邬少乾负责查看过谭徵的状况,一切如常,没有其他变化。 但毕竟接连过去不少时间,谭徵身上的冰花更大,独角也更缩小了些。 好在这独角经由验证后,是一种兽化效果没有完全收拢而显化出来的状况,并不是元魂上出了大问题——虽然元魂也沾染了一些有毒之物,但问题不算很大。 但是,谭徵一直都在衰弱,只是他意志力非常强大,所以才仍旧在努力坚持而已。 也是这样的坚持,终于等到了钟采真正完成解药的炼制。 · 邬少乾揽着钟采,抱着他来到了静室内。 钟采的手里,有一支大约手指长的尖口小瓶儿。 小瓶儿是透明的,里面盛放着一种深紫色的奇异药液,随着钟采微微转动手腕,这药液居然显现出一种五彩斑斓之感。 还好像散发出了点点莹光,可谓是相当美丽了。 钟采看了看谭徵,露出个笑容。 很好,气息也还是依旧存在的。 邬少乾对谭徵没什么兴趣,只扫了一眼,就继续看着钟采的侧脸。 钟采感叹道:“这家伙一直坚持到现在,想必也是有什么执念不肯放松吧。” 邬少乾点点头,附和道:“他和尤宿兄弟情深。” 钟采挑起眉头:“可不就是情深吗?” 邬少乾再次点头:“像你我一样。” 钟采绷不住就乐了。 邬少乾眉眼柔和,他就知道阿采想说这个。 两人打趣几句后,没有继续话题。 因为他们也知道,这些天过去,尤宿将希望一心寄托在钟采身上,想必早就是心急如焚。 钟采也不拖延,就对邬少乾说道:“放他们进来吧。” 虽然解药出来了,但是什么时候解毒,家属要不要看着谭徵解毒,都还需要家属来进行确认的。 邬少乾依旧颔首,也没有其他的话,只是一拂袖。 那阵法明明灭灭之间,静室的大门打开。 与此同时,钟采温和的嗓音顺着魂念传递出去。 “解药炼成了,都进来吧。” · 静室外,尤宿和柳家姐妹始终坚定地守着。 仔细看,柳家姐妹的神情间都带着几分焦虑与对尤宿的关怀担忧了,而尤宿本人则是来回地踱步,原本俊朗的面容已经很憔悴,眼眶下方也满是青黑。 他受到的煎熬,比起柳家姐妹来还要多出太多。 现在的几人几乎都难以确定自己究竟等了多久。 对尤宿而言更是只觉得度日如年,每一寸光阴都显得无比漫长,都有无数的念头在他心中煎熬。 几个人的情绪,越来越沉闷。 直到现在—— 静室大门打开,那“解药炼成”的消息,送入了他们的耳中。 尤宿一时愣住。 解药,炼成了。 他没有听错吧?不是这些天以来他偶尔做梦时候幻听到的虚假,而是真正的现实,对吧? 尤宿难以置信,又非常想要相信,居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还是柳家姐妹飞快回神,伸手推了尤宿一把。 “解药炼成了!钟前辈让咱们进去呢!” “你倒是快进去啊!我俩也跟你一起进去!” 尤宿猛地深吸一口气,仿佛终于确定了不是梦中,脸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 他迈开腿,用了自己最快的身法,好像风一样地刮进了那静室之内! 柳家姐妹见尤宿终于反应过来,心下为他高兴,又担心他因为太过激动而在静室内太过失态,匆匆忙忙地也都跟了进去。 · 尤宿等人进入静室。 柳家姐妹再次关上门。 几人都看见,两位前辈都站在冰床的前面,其中的钟丹师细长的手指中,正把玩着一支小瓶子。 他们瞬间就有一个猜测。 这瓶子里的,莫非就是—— 尤宿想要跑过去,被柳金岚飞快地拉扯了一把。 柳金绵也是提醒地轻咳。 这一提点,尤宿恍然回神,连忙稳住自己,这才加快步子,走到冰床前,并且与柳家姐妹一起,先给两位前辈见礼。 尤宿按捺住自己的急切,先说道:“多谢前辈相助,两位前辈辛苦了。” 说话间,他的目光如饥似渴地看着那小瓶子,满腔也不知是什么心思,但毋庸置疑,是满怀期盼的。 钟采直接说道:“不必客套了。”他轻轻晃了晃在瓶子,“这就是解药,你什么时候想给你义兄服用,你自己看着办。” 说话间,他就将这瓶子递给尤宿。 尤宿一愣,就想要抬手接过,但是还没等真的抬起手来,又蜷缩起手指。 他手指在微微颤抖。 尤宿张口:“前辈请见谅……”他根本压不住现在的情绪,只能勉强解释与恳求,“晚辈无能,现在……实在是无法亲自给大哥喂药。让前辈见笑了。晚辈恳请,请前辈出手为大哥用上这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