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采就故作叹气道:“看来,揍他的事儿还得交给老邬了。” 邬少乾自然是点头应承。 邬东啸就有点麻爪了,想了想后,试探地问:“我这大病初愈的,是不是晚点儿再打……” 钟采微妙地看向他——这小子的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他一个做家长的,客气几句而已啊。 不过…… 钟采温和地说:“你若是这次就想挨打,倒也不是不能成全你。” 邬东啸顿时噤声。 钟采这才又想起了角落里那厮,说道:“你想怎么处理?” 邬东啸也看过去,眉头拧紧。 一看到这厮,他就想起自己当时明明可以顺利出来,却被搞得差点没命的事儿来。 他师兄差点就被他连累了! 还有他的涅槃护法!因为这事儿没了!他要大出血了! 他信誓旦旦来秘境洞府弄宝贝,出去的时候一点儿不拉风还很狼狈,肯定也让两位叔叔失望了! 种种不爽,全都聚在一起,化为了熊熊怒火。 邬东啸眼见那厮还昏迷着,大步走过去,就是狠狠一脚! 墙角的修者身体骤然剧痛,瞬间就被踹醒了。 邬东啸还不解恨,在那修者身上接连踩了好几脚,最后一脚,踩在了他的脑袋上,直接让他脸朝地,满面都是青肿。 这一幕仿佛前景重现。 · 宣秉顿了顿。 论道理,师弟跟邬师弟才是有深厚血缘之亲的,但很多时候,师弟只是面貌跟邬师弟相似,但偶尔的行事作风,反而更像钟师弟。 其他且不论,就好比这踩爬虫似的连环踩,简直就跟钟师弟一模一样!就连最后那踩头的一脚后、那修者脑袋偏转的角度,竟然都那么相似! 有点离谱。 事实上,师弟跟他两位叔叔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很长,即使相处时间稍微长点的时候,也往往是在挨骂(跟钟师弟学炼丹)和挨揍(跟邬师弟切磋武斗)的路上。 但或许缘分就是这么神奇? 师弟不仅在炼丹上继承了钟师弟的本事,也在武斗上向邬师弟看齐。 跟他们飞凤山一脉感情确实很深厚,但真正说来,各方面反而都并不相似。 不过,宣秉也并不在意就是了。 反正他和他师父,各方面也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 且不论宣秉是什么想法,那被踩着的修者眼角的余光倏然发现,踩着他的居然变成了邬东啸,眼里顿时闪过仇恨的光——比之前对钟采的仇恨深刻好几倍。 邬东啸干脆地踹了他的脸一脚,直接把他的牙踹掉了好几颗。 那修者也是真犟,都到了这个地步了,都没放弃怨恨地盯着邬东啸,满眼不甘心——不用想就知道,他不甘心在那种情况下也没能将邬东啸给阴死! 他想,明明是那么好的机会! 他在秘境里久久搜寻邬东啸而不得,在秘境崩塌的危险时刻却见到了,这难道不是上天给他的机会吗? 邬东啸怎么就这么命大! 他为什么不死! 邬东啸也不在意对方眼神阴狠扭曲,毕竟他以往历练的时候,遇见这样的眼神十次里起码也有七八成,早就被看麻了,压根不会被影响心态。 他只是按照流程地问了一句:“你谁?干什么害我?” 被踩着的修者发出一声冷笑,闭眼就当没听到。 邬东啸再走流程:“你不说就弄死你啊。” 那修者仍旧不说。 ……这“审讯”过程,简直也像极了钟采。 局面似乎僵持住了。 钟采靠在邬少乾的身上,随口说道:“东啸,要是真不说,你也就真弄死吧。” 邬东啸沉吟着:“还没有问出他的来历,但我是战神殿弟子,他竟然敢对我出手,似乎对我战神殿也没什么敬畏之心。贸然将他杀了,如果他身后之人来找战神殿的晦气,岂不是给师门带去了麻烦?” 钟采好笑道:“你也说了,你背后有战神殿。那最不济也就是两个九级势力互殴,咱们战神殿怕过谁来?宗门不就是庇护弟子的吗?再说了,这次又不是你先挑事儿,都被差点弄死了还不能报仇,那咱们还拜入九级势力干什么?” 邬东啸挠了挠脸。 仍旧被他踩着的修者,却是瞳孔收缩,悄然露出了一抹恐慌之色。 事实上,他始终不肯开口,也是从脑子发懵的状态里,渐渐想到了这一点。他觉得,如果他一直不说,邬东啸等人不知道他的背景,是不是就会投鼠忌器…… 但没想到,这个姓钟的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当下里,修者张了张口,就想说了,但是他倏然又反应过来,难道战神殿真的会忌惮他的所谓背景吗? 他自己很清楚,他背后的势力,远远不是战神殿的对手。 这修者直到此刻才缓缓地生出了几分真正的悔意来。 他怎么就鬼迷心窍,对战神殿的弟子出手了呢…… · 然而,没等这修者想好怎么开口才能保住一条小命,邬东啸已经将他拎起来,扔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邬东啸很自然地说道:“我以前学过了一门秘技,挺邪门的,可以搜索元魂中蕴含的信息。他既然不说,我就给他搜魂吧,之后就知道了,当个乐子讲给钟叔叔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