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渊捂住顾苒苒的眼睛说道,“别被这群脏东西污了眼睛。” …… 客栈中,耶律如早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 护卫匆忙来报,“大人,您快去看看。” “客栈外头有几百赤裸之人,不知意欲何为。” “赤裸之人?”耶律如眉头蹙起,“还真是稀奇。” “去,本官先去叫上殿下。” 这么好玩的事,总不能瞒着未来的主子。 耶律如到沈墨渊房门口,敲了几下,并无反应。 他出声唤道,“殿下?殿下?” 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他正准备附耳上去听听,身后传来声音,“耶律大人,本王在此。” 耶律如回转身,看到穿戴齐整的沈墨渊和顾苒苒缓步上楼。 “殿下,公主。”耶律如赶忙行礼赔罪,“也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胆敢搅扰您歇息。” “待下官查明,一定重重责罚。” 沈墨渊笑着摆摆手,“不必查了,本王认得他们,乃是戎狄骑兵。” 此言一出,耶律如惊出一身冷。 骑兵可是非战事不出的,怎么会在此处? 耶律如意识到事态严重,对着沈墨渊和顾苒苒行礼赔罪,“下官失陪。” 匆匆下到一楼,走出客栈的院子,眼前一幕差点没惊掉他的大牙。 几百个受了伤的骑兵,有的已经站了起来,有的因为骨折依旧躺在地上。 边上的马匹踢着蹄子,享受着许久未有的自由。 镇子上最早被吵醒的百姓奔走相告,把大家伙都叫了起来。 如此场景,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不能错过。 耶律如的脸冷的犹如寒霜一般,他认出来其中一人。 正是戎狄军中副将金鸣。 耶律如斥问道,“你们来此是为何事?” “莫不是想杀本官?” 金敏身上缠着客栈门口挂的布条,上头还写着四个字:恭迎来宿。 他跪在耶律如面前解释道,“末将岂敢谋害大人。” “王爷命末将带人巡查燕州,恰巧路过此处。” “不知……不知……” 耶律如打断他的话,“你莫不是要说,不知何故,你们的衣服皆消失不见?” “就连马鞍也丢了?” 金鸣大喜,丞相竟然知道此事。 他忙说道,“丞相英明,确实如此。” 耶律如怒不可遏,“岂有此理,你以为搬出王爷本官就不能治你?” “如此荒唐的话也敢拿来戏弄本官。” “来啊,重打50大板。” 金鸣口中不停的叫着冤枉。 耶律如带来的手下可不是吃干饭的,随处找了根木棍,按着金鸣就是一顿打。 …… 二楼房中,沈墨渊眼中寒光乍现,“果然是嘉亲王。” 第356章 闭上眼睛 也不怪沈墨渊恼火。 他人还未到戎狄,嘉亲王竟然大费周章派了五百精锐来杀他。 看来此人对于皇位志在必得。 “王爷。”赤影说出自己想法,“既然对方出手在先,咱们不如返回青州,将此事禀报给皇帝。” 沈墨渊当即否定,“他出手了,本王就没理由再退。” 原本对手在暗,尚且不好说。 现如今敌人已经露头,他岂能先怯。 按照苒苒的计划,今后凉州城肯定会跟戎狄通商。 所以,谁做皇帝都可以,唯独不能是这个嘉亲王。 “只是。”沈墨渊回转头看向顾苒苒,“只是要让你跟我一起承担这些危险。” 按照他的想法,肯定是想把女人暂时传到帝都,等形势稳定了再接回来。 顾苒苒攀上他的胳膊,“如果没有在一起的这些经历,我们以后哪来的感情基础?” 她并非可共富贵而不能共患难之人。 而且,她坚信一点,没有平白无故的白头到老不离不弃,定然是点滴的陪伴,桩桩件件的彼此感动,才能换来感情的历久弥坚。 沈墨渊仔细品味了一下顾苒苒的这番话,实在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正是苒苒的一路相随相助,才让他有了豁出性命也要守护女人的动力。 四目相对之间,柔波流转。 司刹正准备拉着赤影出去,耶律如走了进来,“王爷,公主。” 他行礼后说道,“下官方才问清楚了。” “这群人是走私马匹的马贩子。” “下官已经派人将他们押往上京,依律处置。” 知道真相的沈墨渊和顾苒苒默契的笑出了声。 看着平时一本正经的耶律如撒谎真的让人忍不住发笑。 “耶律如。”沈墨渊直接言明,“本王知道,下面是嘉亲王的人。” “本王唯一好奇的是,你是否参与其中。” 闻言,耶律如稍稍抬起头,面前男人身形伟岸,睥睨而下的眼神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是他低估了这位千里之外的凉州王。 对方知道嘉亲王并不奇怪,但是如何通过一群赤身裸体之人判断他们是戎狄骑兵? “殿下。”耶律如跪地,“下官对陛下忠心耿耿,所作一切,皆是为了替陛下分忧。” “下官与嘉亲王素无深交,他所行之事,下官一无所知。” 现在跟沈墨渊表忠心还尚早,对方也不会轻易信他。 但是他跟嘉亲王确实毫无瓜葛可言,不能平白背黑锅。 “起来吧。”沈墨渊冷冷开口,“你最好是一无所知。” 耶律如伴君多年,依旧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威压。 果然,这些皇室子弟没有一个善与之辈。 …… 另一边,赵王府。 最早发现不对劲的是负责准备早膳的厨子。 进到空空如也的后厨,他以为走错了地方。 难道是自己起的太早没睡醒,他直接朝着自己脸上抽了一下。 定睛一看,依旧啥也没有。 灶台、摆放配菜和调料的长桌、锅碗瓢盆…… 所有东西都不见了。 “见鬼了,见鬼了。”厨子发疯一样的冲了出去。 跑到院子里,他的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 院中那两棵罗汉松竟然也消失了。 他意识到不单单是后厨失窃,可能整个王府都遭了贼。 不多时,陆续有小厮、护卫、丫鬟发现不对劲。 管家本来准备统计一下丢了哪些东西再跟王爷汇报。 前院后院跑了个遍以后他得出结论:除了王府的砖瓦墙还在,其余东西都没了。 赵王也是习武之人,素来并无睡懒觉的习惯。 被下人叫醒,并未过多苛责。 但是听闻王府失窃,他眉头拢了拢,“现在的小毛贼胆子这般大了吗?” “敢到本王府上偷东西。” “丢了何物啊?” 管家哆哆嗦嗦半天才开口,“王爷,王府上下,除了您的书房和几间卧房,其余屋子皆被搬空。” “就连大门口陛下御赐的金匾也被摘了去。” 赵王差点没晕倒,真按照管家所说,这可就不是失窃,这简直该叫洗劫。 之前宣王和梁王皆已经提醒过他,让他提防着沈墨渊。 正好嘉亲王要对沈墨渊下手,他只要把人打发出燕州城,就可以一举多得。 没想到,明明亲自送走了瘟神,依旧没有避免怪事发生。 他定了定神,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直到亲自去了库房以及大门口看了一遍,他压制的怒火还是爆发了出来。 “到底是谁?” “欺人太甚。” 就连门口的石狮子都不放过,简直丧心病狂。 …… 另一边,睡梦中的顾苒苒连着打了三四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谁,谁在骂我。” 沈墨渊从马车外探出头,手中多了件貂皮袄子,“塞上风大,多穿些。” 顾苒苒接过放在一边,“你看我穿的跟个包子一样,哪还会冷?” 沈墨渊稍稍打量了一番,“哪里像包子?我看依旧十分娇俏可爱。” 顾苒苒美眸微颤,“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相爱时,看彼此千般好,若不相爱,多一眼都嫌烦。” 沈墨渊索性进到车厢内,他害怕将外面寒气带进来,手捧着哈了几口热气才敢抓住顾苒苒的手,“一日不见我便思念入骨,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相看两厌的那天。” 顾苒苒盯着沈墨渊的脸,鼻子嘴巴眼睛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刚准备开口说话,马车忽然颠了一下,朝着一边歪斜。 沈墨渊重心不稳,身子朝着顾苒苒压了过去。 下意识的,他的手护到了女人的脑袋后。 两个人的距离此时大概只有三四厘米。 男人灼热的呼吸打在顾苒苒的脸上,有些痒,也有些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