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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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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吧”,秦时知用眼神示意方鸿禧给另外一条胳膊也捏捏。

方鸿禧哆哆嗦嗦捏着,秦时知这只手到现在都不收回扇子,他真的不敢用力捏啊,他害怕动作大了,误伤自己。

“我们会顺路的”,秦时知忽然对着他笑了一下,他顿时头皮发紧,预想这人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因为你要跟本阁主去遗忘之地”,秦时知丝毫不管他意愿,直接做了决定,“本阁主不管你原先准备去哪,现在你只有一个目的地,那就是遗忘之地,你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伺候好本阁主。”

草!

方鸿禧恨得心里好像有只猫爪不停挠,偏偏他只能保持微笑,“阁主啊,要不无名还是给您找个婢女吧……您要是喜欢,无名也能寻到倌儿啊……”

可赶紧嚯嚯别人去吧!别盯着他一个人可劲儿造啊!

“方鸿禧,本阁主很好奇”,秦时知收了扇子,却用扇柄敲了敲他的额头,“是什么经历让你见人说好话,假笑不离脸,说谎不用编,故事张口来呢?”

第37章 惊艳

诗会很早就要开始,大祭司应当已经入京。

秦时知偏要挑这个时候去遗忘之地,所图为何,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方鸿禧被迫一路同行,几次三番想偷跑都被提溜回去,渐渐也就老实了。

离京前的那个问题,秦时知并未听到答案,但他也不急,来日方长,他总能弄清楚方鸿禧身上究竟还有什么变故。

清晨,起了点微末白雾。

雾里隐隐约约有一点橘黄灯火上上下下摇晃着,从雾里走出一个头戴纶巾手执羽扇的儒生。

但又似乎不是儒生,他并不背书箱,身旁童子替他拿着祭祀用的魂幡、大旗。

这个奇怪的儒生似乎不是第一次入京,他闲庭信步走到帝师府门口,小童上前一步为他叩响门环。

似乎是早知他会来,门房没有通报,便直接放行。

管家欲为他带路,被他礼貌拒绝,等小童追上他的脚步,他就慢慢悠悠穿过几道廊门,往亭子那边走。

江弃言一早就被唤醒,先生给他上上下下打扮妥当,用了漂亮的发冠,把头发束起。

蒲听松却仍是半束半散的随意模样,全不似打扮他那般用心。

他以为先生会直接带他进宫,去摘星阁赴诗会前的秋宴。

但自打用过早膳,先生就带他来这亭中,倒了昨日的陈茶,另起了一壶,烧到了现在。

他有些不解,尤其他准备爬到先生腿上时,却被抱下来,放到一旁的石凳上,蒲听松低头给他整理衣上皱褶。

先生在等什么人吗?应该是很重要的人?

那个奇怪的儒生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周先生,坐——”

“不敢妄称前朝国姓,帝师大人还是唤在下俗家名吧”,那人言行举止都温润有礼,说的话却闻所未闻。

前朝……国姓不应该是顾吗?

还有俗家名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人有很多名字吗?

江弃言百思不得其解,两个人却都没有向他解释的打算,蒲听松注意到他的情绪起伏,用眼神安抚了他一下。

那位“周先生”把蒲听松的目光尽收眼底,此时便稍稍低头看着江弃言,笑了笑。

“岁寒”,那人把视线移回去,与蒲听松交错的瞬间,他语气有些惆怅,“近十年未见,上次见你,你比这孩子还小,如今……”

“上上次周先生出世,家父不也还是个孩子吗?”

江弃言在一旁听着,瞳孔慢慢放大。

什么!这人看着这么年轻,年纪都那么大了吗!

那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惊讶,偏头含笑,“苏某可不是什么长生不死的老妖怪。”

那人点到即止,没有多开玩笑。

“周先生离长生不死也不远了。”

江弃言听的云里雾里,与先生谈话的这人到底姓周还是姓苏啊?

而且听先生的意思,这人起码有八九十岁了吧!

这么大年纪了,一根白发都没有,他是山里住的神仙吗?

苏仕元接过蒲听松递来的茶,笑呵呵捧着尝了一口。

“谷中无岁月,又何谈生死。”

“不过是前人栽树,苏某乘凉罢了”,说到这里苏仕元面色忽然微变,他不确定地又尝了一口,摇头叹息,“孩子气,哪有用果茶招待客人的。”

这个世上居然会有人觉得先生孩子气!江弃言感到很新奇,目光不自觉被苏仕元吸引。

蒲听松不语,只是把那茶给身边的小孩也倒了一杯。

江弃言低头吹凉茶面,抱起来喝了一口。

甜的。应该是柚子加蜂蜜煮的。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真的有点孩子气呢……

先生不喜欢喝苦茶,喜欢喝甜的果茶。

先生好可爱啊。

江弃言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了一下,他连忙埋头喝茶,假装若无其事,耳朵却偷偷竖起。

蒲听松瞥了他一眼,才缓缓回了苏仕元一句,“绥阳贡茶产自遗忘谷,周先生想必喝腻了,尝个新鲜不是更好?”

苏仕元用袖子掩面,细细品味,随后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蒲听松,“如果苏某没尝错的话,这蜂蜜是我遗忘谷今年春上新采的。”

“至于你的那两罐”,苏仕元轻轻咳嗽两声,“是苏某亲自…咳咳……”

“帝师一脉传承至今,蒲家每个人都是可敬之辈”,苏仕元身体似乎不太好,说到这里细细咳嗽了一阵,好一会才能继续往下说,“岁寒,你无需再找苏某换玉钥,蒲家的人想进遗忘谷从来不需要信物,苏某会亲自迎接。”

小童上前轻拍着苏仕元的背,给他顺气,他歉意地笑了笑,继续,“来的路上,看见秦阁主往北边去了,料想是……咳咳…冲着苏某来的,说来失礼,苏某急着来见你,就没打招呼……”

蒲听松没说话,他的理念从来与蒲家家传理念冲突,他并不是什么牺牲自我成全大家的救世主,事实上他这个人斤斤计较,尤其记仇,也并不想为皇室赴汤蹈火。

苏仕元又何尝不知他想法,微叹了一声,伸手,小童从帆布包里取出两封信放在他手上,其中一封盖着龙玺。

“当今陛下是……”苏仕元迟疑片刻,“还是承曦帝?抱歉,与世隔绝太久,有些不知年月了……”

承曦帝,就是江北惘。

“如今是承曦二十七年”,蒲听松说完这句,又不再言语了。

“二十七年……”苏仕元重复了一遍,语气有些惆怅。

但那只是一瞬间,他很快调整好心态,温声,“承曦帝与秦阁主一前一后,几乎同时送了封信到遗忘之地,童子把它们送进遗忘谷时,苏某正在花圃浇水,等看到之时,童子已不在谷中。”

“年纪大了,忘性也大,出来前也忘了问,苏某也不知是谁先送来的信,只这信的内容……却是如出一辙。”

苏仕元把盖着玉玺的那封往前面推了一点,“只不过这封,多了个邀请。”

蒲听松只喝茶,还是不说话。

“苏某教过你一段时间诗词,你的诗风苏某认得出来,可苏某今天来……”苏仕元缓缓站起身,这个在遗忘之地待了一辈子鲜少出世的老人深弯下腰,“是想请你给皇室留点颜面,这诗就当做是他……”

苏仕元顿了一下,“如今外敌未清,绥阳经不起内乱。”

苏仕元的身影很单薄,但这个长相年轻的老人就像一根顶天立地的柱子,以他独特的方式维持着绥阳的安稳维持了很多年。

逢将乱,入尘世。

三寸舌,说(shui)天下。

“苏某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也不愿意,可……就当我这个老师,第一次也最后一次求你,再忍一忍,等北边安定,等镇北王回归……”

“周先生说笑了”,蒲听松看着杯中的涟漪,并不抬头,只是盯着茶面因为细微的抖动而荡漾开的波澜,“陛下愿意征用微臣诗作,是微臣的荣幸。”

江弃言这才迷迷糊糊听懂了一些,他低下头,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原来父皇……竟然……竟然……

他知道不应该这个时候插话,可是……可是……

他颤抖着声音,看向苏仕元,“请问……”

几不可闻的声音,“那两封信,能给我看一下吗?”

苏仕元刚坐下来,闻言将信封从桌面上拿起,递给江弃言,轻笑,“当然,太子殿下。”

江弃言抬头征求先生的意见,见先生点头,便怀着忐忑的心从已经拆封的信封里取出信纸。

当真正看见那两首一字不差的诗作时,江弃言的心狠狠颤动了一下。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那么恶劣,这是……这是偷,是窃啊!

为什么?就因为父皇是皇帝,是一国之君,就可以理所应当占有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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