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柯笑语想挣这四十万，点头道：“做吧，这条命，就是用来赚钱的。你告诉王老板，安排地方给我们休息一下，晚饭过后，我们再来这里。” 这种事，宜早不宜迟，时间过去越久，越难办。 王老板开车，带着老桑夫妻俩和我们，前往附近的宾馆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晚上的战斗。 柯笑语和小倩一间房，我单独一间房。 天黑之后，大家一起吃晚饭，顺便商量行动的具体步骤。 我说道：“王老板的商务车，晚上还要借用一下。而且，你亲自开车。” “这个没问题。” 王老板答应得很爽快，似乎很期待参加晚上的行动。 晚九点，我们再一次来到砂轮厂小区。 王老板，老桑夫妇和桑乐江，全体都在。 我调兵遣将：“王老板负责开车，直达楼王的楼下。老桑夫妻俩，听我口令，到时候大声呼叫孩子的名字。小倩和柯笑语，是左右护法，步行跟随商务车，负责给商务车保驾护航。” “没想到，我也混成了护法！”小倩咧嘴一笑，似乎觉得很好玩。 我从背包里抽出一把天蓬尺，递给小倩：“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就用天蓬尺乱打。” 小倩连连点头。 柯笑语也提着朱砂枪，严阵以待。 我又在桑乐江的两肩和额头上，各自扎下一根金针，金针上面套了一枚铜钱。 这叫做金针招魂，效果更好一些。 商务车开动，缓缓进入小区。 我坐在车厢内，靠近车门，盯着桑乐江的脸，掐诀念咒：“天地真正气，再使汝成形。此是五行真造化，无藏无避无逃遁。一呼速至现真形——急急如律令！” 老桑夫妻俩守在孩子的身边，满脸期待。 商务车渐渐深入小区，对面七层楼天台上，楼顶仪门的位置，忽然亮起两盏白色的灯笼。 灯光和月光下，依稀可见好几个孩子的身影在飘荡。 与此同时，桑乐江头上和肩膀上的金针，也剧烈抖动起来，并且发出微弱的亮光。 “就在这里，继续向前，控制速度，绕着楼王缓缓行驶！”我冲着王老板喝道。 王老板点点头，继续驾车。 刚刚绕到楼王东侧，只见几个七八岁的孩子，手拉手迎面而来，蹦蹦跳跳，口中唱歌： “一望二三里，烟村四五家。门前六七树，八九十枝花。” 王老板一脚踩住刹车，惊恐地回头问道：“袁大师，这些孩子哪来的？怎么办呀！” “都是鬼，给我撞过去！”我喝道。 砰砰砰！ 就在同一时间，柯笑语举起朱砂枪，对着前面的小孩子一顿乱射。 朱砂弹爆开，腾起一蓬蓬红雾。 “啊，啊啊……” 小孩子们咿咿呀呀地惨叫，鬼影消失，却在原地留下了几片小纸人。 柯笑语自以为得意，提着枪左顾右盼，继续寻找目标。 我坐在车厢里，叫道：“柯笑语你干嘛，别开枪！” “小鬼拦路，不开枪怎么办？”柯笑语扭头说道。 “我在给桑乐江作法，你现在开枪，就影响了我！等我唤醒了桑乐江，随便你怎么开枪，机关枪加特林火箭炮随便你！” “那好吧……”柯笑语一脸不乐意地收了枪，又问道：“那些鬼东西再来，怎么办？” “让他们来，来得越多，越利于我的作法。如果他们发起攻击，你们就有限回击，见机行事！” 从理论上说，小鬼们来得越多，商务车四周的鬼气就越重，反倒方便我的招魂。 “什么叫有限回击？”小倩在商务车另一边，叫道：“袁大师，你是不是担心我们防卫过当，打死了这些小鬼，阎王爷找你对命？” 我一阵蛋痛，叫道：“小倩别闹，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商务车继续向前，保持龟速。 我继续掐诀念咒，为桑乐江招魂。 商务车转到了楼王的正北方，前面又出现了五六个小孩，手拉手，蹦跳而来：“一望二三里，烟村四五家……” 我一边关注前面的小鬼，一边关注桑乐江头上肩上的金针，叫道：“王老板继续开出车，不要停！” 可是，刚刚话音落地，商务车抖了一下，熄火了！ 但是车灯还亮着。 “见鬼，怎么熄火了！”王老板手忙脚乱，重新拧钥匙打火。 可是前方的几个小孩子，已经逼近。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我很厉害的，我打死你们……”小倩挥舞着天蓬尺，张牙舞爪，虚张声势。 柯笑语收了朱砂枪，却取出了自卫神器，对着小鬼头们，严阵以待。 “不要攻击，放他们过来。”我说道。 柯笑语和小倩闻言，各自后退，退到商务车的腰部。 王老板三番四次打火，却无法发动商务车，不由得满头大汗，哆哆嗦嗦。 那些小鬼头一哄而上，扑在前挡玻璃上，挥动小手拍打着前挡玻璃，叽叽喳喳乱叫：“要钱要钱，不给钱不让走！” 这些孩子站在车前，小脸儿苍白，虽然在笑，却更加恐怖。 王老板哆哆嗦嗦，更加慌乱，几次打火都不成功。 老桑夫妻俩也吓得半死，抱着桑乐江，一动也不敢动。 “给钱给钱，留下买路钱！”小朋友们拍打着前挡玻璃，不依不饶。m. 玻璃虽然没被打破，却留下了一片清晰的血手印…… “袁大师，车子好像坏了，怎么办？”王老板回头叫道。 “安静！”我一声大喝，说道：“马上就要成功了，保持安静，坚持一会儿！” 金针在桑乐江的头上肩上颤抖，越来越激烈。 我冲着老桑夫妻俩叫道：“快叫魂，叫你儿子的名字！” 老桑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扯开嗓子大叫起来：“妈呀……” 柯笑语站在商务车的门外，气得直翻白眼，说道：“让你叫儿子，你叫你妈干什么？你妈又不在这里！” “妈妈……呀！”老桑满脸惊骇，手指商务车的后窗：“妈、妈、妈，我的妈……” 柯笑语怒道：“那不是你妈，是老鬼！” 我这才知道不对，抬头一看，后窗玻璃上，贴着一张女人的脸，五官端正，却双眼滴血，两只鬼爪举起，在玻璃上抓挠…… “又是一个老鬼婆子！” 我瞪眼，冲着老桑喝道：“别管她，快叫你儿子的名字，大名小名一起叫！”曳尾斋主的冤种天师走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