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体检，他被分配的单间。 很奇怪。 医生检查的也很仔细。 邱刚敖配合的很好。 他快要出狱，不想惹事。 邱刚敖的体检报告，很快就出来了。 医生站在你旁边，一条条的为你解释。 轻度营养不良，身上也有很多旧伤。 最重要的是他的骨盆条件不适合。 男人的本来就窄，更何况他以前执行任务，还伤到过脊椎。 总体来说，可以做。 不过肯定要提早剖腹产。 这就相当于，最好的情况下。 他要在大半年的时间里，经受两次手术。 “这是我们设想最好的情况，手术一切顺利，成功受孕。” “如果您要求尽快开始，那患者从现在起，就要服用雌激素。” 你敲着桌子，看着一桌子的报告。 久久没有说话。 “对他会有什么影响？” 医生掏出同意书。 “会的，首先服用雌激素，就会改变男人的生理特征，包括心理方面，有人会自杀的。” “其次是植入手术，抗排斥药要一直服用。” “而且要做好一次不成功的准备。” “相比而言，剖宫产反而不是什么大的伤害。” 你想了一夜，抽的烟头扔的地上全是。 嗓子都要被熏出血，痒的不行。 才又把医生叫过来。 邱刚敖已经不可能求你。 那孩子呢？ 一个属于你和他之间的孩子。 你发誓。 只要他生下孩子。 你就什么都不强求。 去找他和好，跟他求婚。 你也可以像区万贵口中说的那样。 会把所有都给他，全部都是他的，会为他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命。 可是你会吗？ 你不会的。 你无比清晰的认识自己。 你只爱你自己。 所谓的生个孩子。 也不过是为自己找个借口，挽回颜面。 邱刚敖不会跟你认输，不会求饶，不会后悔。 他就那么笔直的，一往无前的。 奔向自己的路。 那条路上没有你，所以你就使尽了所有的阴谋诡计。 想他经不住折磨回头。 你想他低头，想到发疯。 “去做吧，一切支持我都会给你。” …………………………………… 荣家你回不去，却还有外祖支持。 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想办法送给你。 不过是阿敖，你总会得到的。 妈妈偷偷给你打电话，约你到咖啡厅。 你几乎把监狱当家，接到妈妈的电话，就匆匆赶过去。 妈妈看到你，竟然一时间没认出来。 仔细打量了两下后，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怎么回事啊阿斐，这才几天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我去劝阿荣，让你回来好不好啊？” “怎么会憔悴成这个样子呢？” “还有腿，腿怎么样？” 她说这就要蹲下去，看你小腿。 你连忙把她扶起来，“好了好了，不要哭不要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她气得捶你。 “我怎么能不哭，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莫名其妙的阿公就不让你回家，你爸爸又乜都不告诉我。” 你被她的阵势吓到，从她包包里掏出小镜子。 左右照着。 “没有什么变化啊。” “什么没什么变化，你看看你白头发都出来几根，你个衰仔才多大，你爸爸都没白头发！” 你摸了摸鬓角，确实冒出几根白丝。 这几天沉迷角色py，你都没有注意到。 你扶着她坐下去，“好了好了，请你喝巧克力好不好？” 妈妈抽噎的骂你：“黑咖，我要保持身材的。” “好好好，好好好，喝什么都好。” 她是这个世界上，你唯一不会说不的人。 你自己点了一杯巧克力，想到阿sir。 又让做一杯少糖鲜奶，等下打包。 妈妈准备打电话埋怨外祖，被你拦下来。 “我的仙女妈妈，你冷静点，我最近比较忙而已。” 她一敲桌子，怒道：“你忙！荣氏都不用你回去，你还给我忙！” “还有戒指！为乜又邮回来了！？” 她从包里，掏出那个已经瞒布裂纹的宝石戒指。 你抓到手里。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你会无条件的在她面前倾诉。 不会在乎自己的面子，尊严，傲慢。 你咽下一口巧克力，摩挲着宝石界面。 慢慢开口道：“阿妈，我想让邱刚敖回来。” 是的，你想让他回来。 回到你身边。 不道歉，不反悔也可以。 乖乖的更好，稍微有点脾气你也能接受。 身为施暴者的你，已经心力交瘁。 承受着一切不公的他，却还顽强的，固执的寻找自己的天下太平。 他的药没有吃够天数，你等不及。 提前让医生做手术。 今天就是手术日期。 快点成功吧，快点有个孩子，快点让他回头。 你会杀掉一切知情人。 妈妈摸了下你的头，闻言劝道：“那你就去把阿敖劝回来啊，那个孩子那么中意你，第一次来家里，紧张的手足无措。” “生怕我和爷爷不喜欢。” “你去出差那半个多月，婚礼都是他筹备的。” “上个夜班，没有休息都要选花。” “劝他回去都不听，熬完又回去上班。” “他是真心中意你的，不然妈妈不会同意你跟他在一起的。” 妈妈低头喝了一口咖啡，轻轻道：“妈妈这辈子，可能只会有你这一个仔。” “所以我希望你找到的，是真心爱你，尊重你，和你过一辈子的爱人。” “荣家不需要联姻，他们需要继承人。” 妈妈抬头，对着镜子理她的头发。 “可那是他们的事，妈妈家不需要。” 她抬起头，随手挂掉老豆的来电。 “你只要去和你中意的人在一起，荣家容不下，还有妈妈。” “你为乜对我这么好呢？” 妈妈敲了一下你的头。 “你个混账东西。” “我是我儿子，我辛辛苦苦把你生出来，差点没了命。” ”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妈妈也是要给你的。” 你还是不明白，你自认不会为自己的孩子，做到这一步。 妈妈叹了口气，“有你前，我也奇怪，不过是一个像猴子一样丑的婴儿。” “还破坏了我的身材，让我变成另一个身份。” “除了哭就是睡，不是拉就是尿。” “烦得要死。” “可你是阿荣和我的儿子啊，我中意你老豆，你老豆中意我。” “我俩都中意你。” “可能方法不同，可结果都是一样的。” 老豆过来接妈妈，看到你在里面。 骂了一句，就走进门。 “你个……” 他还没有骂出声，就看到你的样子。 表情立马就慌了。 “搞乜啊，你在外面乞讨啊搞成这个鬼样子！？” 妈妈把剩下的半杯咖啡递给他，自己去结账了。 老豆拿着咖啡，一饮而尽又苦的皱吧起脸。 “你个衰仔……是不是你外祖。” “喂，我一直催你们生个二胎，你们为乜不生？” 老豆被你一下子问卡壳，想了想才回到。 “我生不生管你屁事。” “我中意的人又不会生，当然要操心一下。” 他看了眼妈妈的背影，小声道：“她当年生你坏了身子，不会有二胎了。” 你心里隐隐猜到这种结果，却又不敢相信。 “荣斐。” 老豆拍了下你的肩膀。 “当初我好不容易追到你妈妈。” “二人世界没过几年，就有了你。”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我儿子。” “而是因为我中意你妈妈，这是我中意的人的仔。” “她喜欢你，我才喜欢你。” 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对警官做的那些事。” “如果你不是流着一半她的血，我会打死你的。” 你愣愣的坐在咖啡厅，打包好的少糖鲜奶就在你手边。 电话想起，医生跟你做最后一步确认。 “荣先生，他药没有吃够天数，受孕几率会很低，你确定要现在做吗？” 你盯着那枚绿宝石戒指。 【我中意你妈妈，才会任你胡作非为。】 【如果不是你妈妈，我会打死你的。】 所以阿sir真的会为孩子回头吗？ 你是万万不敢暴露身份的。 他只会以为，不知道怀的谁的孽种。 他会爱那个孩子吗？ 会为了那个孩子回头求你吗？ 不会的。 你摇摇头。 他心那么软，性子又那么狠。 他会弄掉那个孩子的，怀上几次他都会弄掉几次。 你捏着手机，对医生说道。 “取消吧，等我回去。” 你拎上那杯少糖鲜奶，开车回了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