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老师看到了。” 耿溪推了推身旁的人。 蒋还舟冷淡的视线已经扫过来很多次,有几回差点发作,被他摆摆手止住了。 旁边这人一直埋头趴着,肩头瑟瑟发抖,时断时续地抽泣。 隔着衣料,耿溪甚至能看到他弓起的脊骨——实在过于瘦削,推一推都要控制力道。 “唔嗯……点名了吗?” 他声音也小,苍白着脸色仰靠回椅背。 男生有一双清亮干净的眼睛,青涩懵懂,含着晶莹的水光。 “点名?你是代人签到?” 耿溪压低声音,隐隐有些失望。 耿溪断定他不是这堂课的学生,课程过半,还是头一回见到他。 “我嗯……不是,我……” 他眸光躲闪,含糊着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小心地往耿溪的方向瞥,等待着一个回答。 犄角旮旯里,的确没有第二个人能为他答疑解惑。 耿溪更深地皱起眉头。 蒋还舟平时虽然很狗,但对待工作极其认真。 签到不过是个形式,只需扫上一眼,他就清楚谁没来上课了。 找人代签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在蒋还舟的雷点上蹦迪,不知道那位勇猛少年平时分够不够扣啊。 “还没签到,一般会在下课前。” 耿溪被他慌里慌张的样子弄得不耐烦,没好气地偏过头。 “……谢谢。” 还没过几分钟,“同桌”又开始坐不住,左摇右晃地不像样。 在他第三次要歪过来时,耿溪一把架住他胳膊。 “凳子上长刺吗?” 耿溪嘲道。 太瘦了,空荡荡的卫衣下,好像抓着一把骨头。 男生似乎在强打精神,承受着巨大的痛楚,嘴唇咬得发白,额边汗如雨下。 “没有的,我呃……” 他塌下腰,一只手插在卫衣口袋里不断收紧向内压。 “肚子痛?” 耿溪见他冷汗实在太多,扯了纸塞给他。 “唔……有点儿……” 他紧紧闭着眼,攥着纸巾顿了好一会儿,才嗫嚅着说了一声谢谢,“休息一下,就好……” 直到一张纸被攥成皱巴巴一团,也没见他抬手去擦。 教室的空调很低,斜上方的位置就是出风口,他又穿得单薄,冷汗一吹很容易受凉。 上次生产后,耿溪的腰背落下了病根,即便穿着外套也还觉得有点凉。 “空调太冷了,我们换下位置?” 男生穿得太少,衣服很大很宽松地罩在身上,冷气全从颈后灌进去。 耿溪等了几秒,没想到对方根本不理睬自己。 他嘁了一声,托着腮也不搭话了。 五分钟后,耿溪将外套丢在他头上,哀怨地拧开保温杯。 这男孩的嘴像蚌壳一样撬不开,问了半天只知道他叫小渠。 “衣服都给你穿了,好歹说个全名啊。”耿溪一边搓胳膊,一边小小声抱怨。 “唔嗯……我呃……” 他摇了摇头,很急切地想要解释,却不得不再次低下头,不断哈着气,“嗯,哈,哈嗯……” 耿溪将保温杯推给他,热雾中抬头瞥了一眼蒋还舟。 他还在如常地讲课,应该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八个多月的肚子在他身上已经有了不小的隆起,却一点也不显臃肿。 蒋还舟这狗比,还是这么优秀挺拔…… 对了……孩子! 耿溪猛然回神,难以置信地看向小渠。 难怪觉得他呼吸之间很有节奏,他这一顿一顿的,跟生孩子有什么两样? 耿溪再次打量小渠,视线自上而下扫过,停在他一直没注意到的腹部。 回想起来,小渠的手始终没从那里移开,几乎是刚被耿溪拍醒,就条件反射般地捂住了。 宽松的卫衣遮蔽了大半弧度,却依旧能从鼓起的腰腹处窥见端倪。 耿溪头皮一阵发麻。 小渠该不会,是在蒋还舟的课上生孩子吧? 他没料到耿溪会突然袭击。 待反应过来,耿溪的手已经压在他腹部的圆弧上了。 好家伙,绷得死紧。 “你怀孕了?要生了?” 他惊恐地摇头,挣扎着躲避耿溪的手,耿溪追得很紧,试图探清楚他腹内的情况。 小渠见躲不开,又拉着耿溪的手往外扯,力气小得可怜。 “我不……呃哈!” 他肚子猛然抖了一下,内部痉挛又一次加重,看来宫缩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行行行,你别说话,深呼吸,尽量放缓放长,你知不知道那个呼吸法?跟着我来,吸……” 耿溪隔着衣服轻轻给他揉肚子。小渠的肚子不算很大,但因为身材娇小,在腹腔占据了很大空间,上上下下绷得很紧。 “呼,呼,谢谢……” 他缓过这一波宫缩,苍白的脸上显出难堪,“实在太痛了……我忍不住……” 临产宫缩的关头,小渠终于放弃了继续隐瞒。 “没事,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也做着和你一样的事。” 耿溪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表情。 他懵懂的眼睛睁得很大,紧张的情绪散去一些,逐渐被惊讶取代。 耿溪再接再厉,“我生过两个,都是在学校。所以你现在什么情况,跟我说清楚,我可以帮你。” 他思量一会儿,终于缓慢地点了点头。 “几个月了,预产期在什么时候?” “大概九个月……唔,我不知道具体……” “九个月?” 耿溪想要再摸,被他冰凉湿濡的手挡了一下,产夫还是很紧张,“你是束腹了吗?” 不对啊,他这肚子摸着是热的,不像裹了很多层布料,“你这还赶不上蒋狗八个月大吧……” “蒋……什么?” 耿溪干咳一声,和若有所觉看过来的蒋还舟无言对视。 “你记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痛的?” “昨天晚上就有一点,绞着,很痛……” “是有一点,还是隔一会儿就会疼?” “……隔一会儿,就闷闷的,下面堵……” “好嘛,昨晚就规律宫缩了,今天还有心情给别人来签到。”这得是什么样的关系,值得他一边生产一边还要给人打掩护。 耿溪再去摸他肚子,这回倒是不躲了,嘟嘟囔囔小小声地反驳,“他不是别人……” 行。 耿溪的手钻进他卫衣下摆,摸上那颗硬邦邦的肚子。 滑溜溜的,浸了一层冷汗。 确实不大,但已经垂成一颗梨子,腹底硬邦邦圆鼓鼓的,兜在手里沉得很。 “唔呃,别按……太深了呃……” 小渠努力弯下腰,屁股往后滑躲避压按。 耿溪的虎口稳稳卡在他下腹,不停按捏,以判断胎头的位置——胎头的形状并不算清晰,摸起来总像隔着什么又软又厚的东西,但确实已经很靠下了。 “别乱动,头快下来了。” 耿溪皱眉看了一眼表,还有将近一个小时才下课,胎头已经这样低,他的宫缩甚至比耿溪生产时还要剧烈,仅仅摸个胎位的功夫,就硬了两回,“孩子等不了了,我们从后门走,直接去医院。” 耿溪拉紧小渠身上的外套,揽住他的腰要拉他起来,还没用上力就被反手抱住了胳膊, “嘶,呃,不行,不要,我不能去……”他紧紧拽着耿溪的手,身子越来越低,几乎压在扶手上,“我不去……” “不去?胎儿已经入盆,脑袋就挤在你两腿中间,能感觉到吧?你这样的宫缩力度,可能半小时,也许更短,你就该在地上打滚哀嚎,脱裤子生娃了。” 耿溪也不全是在唬他,他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差,面如金纸,肚子时不时痉挛跳动,看得人心惊肉跳。 “能嗯,我能忍住的,求求你,帮我……” 小渠双手捧着肚底,不住地小声恳求,饱满的泪珠掉在耿溪手背上,溅不起一点水花。 “你都这样了,还要等着签到?” 小渠一直关注着讲台的方向,是在等待蒋还舟开口点名。 耿溪思索片刻,将扶手抬起,让小渠枕在他腿上。 有桌面为他做遮挡,暂时不会有人看见这里躺着一个苦苦憋忍的孕夫。 椅子不算宽敞,小渠只能蜷着腿,腿根并拢抵在腹底,那里正是已经入盆的胎头。由此一来,胎儿即便下行,也会遭受母体有意的阻碍。 耿溪深知这样的姿势有多难熬,他也曾经为了不值得的人做到过这一步。 耿溪掏出手机,给蒋还舟发了几条信息,又接连打着手势,提醒他看。 蒋还舟正讲到重要的知识点,只微微点头示意,却没有去拿手机。 而他怀里的小渠,在这短暂而漫长的十分钟里,脊背僵硬颤抖,咬牙切齿地忍耐着不断攀升的产痛。小渠紧紧抓着耿溪的衣摆,挤压变形的指尖软肉诉说着,他有多么痛苦,多么渴望生产。 “别怕,马上就能生了。” 耿溪托着他硬邦邦的腹底,那里膨起很大一块,似乎装着一个不小的胎头,“实在忍不住,就用力吧。“ 经历两次生产,耿溪不能更理解他此刻的感受。 肚子里像有锥子在凿,越来越重,越来越急,小小的生命势如破竹,是一刻都等不得的。 “唔……不……” 他胡乱摇着头,大颗的泪水滚落下来,将耿溪的裤子沾湿了一片。他瘦弱的背部扭曲着,坚硬的骨头几乎被体内的活物击垮。 耿溪只得在他僵硬的背部顺着,手掌贴在他湿凉的皮肤,为他传递一点热量。 “呃,呃嗯……,呼,呼……” 小渠忍痛的声音总是前重后轻,前面卯足了力气是要生产,几乎失控地使劲,可残存的理智和出口的阻碍随即令他放弃,抖着嗓子萎靡下去。 可怜的少年冷汗涔涔,被钻了空子的凉风吹得一颤一颤,只有肚子因为宫缩在微微发着热。 终于,蒋还舟看到耿溪的消息,迟疑片刻后抽出了点名册。 教室里传来议论的杂音,更衬得他嗓音悦耳。 耿溪为小渠盖住因为挣扎忍痛而露出的半截细腰,衣料重新拢住他腰前隆起的小块肚皮。 在其中一个名字被叫到时,耿溪被小渠紧紧掐着胳膊,理直气壮喊了一声“到”。 “嘶,你抓太紧了。” 耿溪架着小渠往卫生间一步一步挪,二十多米的距离,小渠硬生生给他抓了条血印子出来。 “我呃,对不起……” 罪魁祸首筋疲力尽地瘫倒在马桶上,肚子坠在无力打开的腿间,在卫衣包裹下显得格外圆润。 耿溪不忍再去说他,他的脸色太差,几乎没有血色,两手不住揉抚着阵痛的肚腹,徒劳地、毫无技巧地挺送着腰臀。 “好了好了没怪你,知道你难受。” 耿溪蹲在他两腿之间,将他洗得有些褪色的卫衣卷上去,露出一颗雪白的孕肚。 小渠确实没有束腹,也没有穿合身的孕夫内裤,内裤边深深陷进肚底的肌肤,勒出一道红印。耿溪在他腹部看了一会儿,脸色越来越沉。他的肚子没有足月大小,却已经发动产程,看似白嫩的皮肤上竟然横亘着青青紫紫的印记和吻痕,新旧交织,几乎是昨天的未消去,今天的就印上了。 “你对象弄的?他知不知道,孕晚期不能这样折腾?” 耿溪还是忍不住了,要不是情况紧急,他真的想拎着小渠的耳朵好好给他上一课,“别挡了,裤子脱了我看看开了几指。” 小渠也看到自己腹部的状况,慌忙拉衣服去遮,其间还扯到腰腹,白着脸痛了一阵,“呼,呼嗯,没事的,不…疼……” 蠢包子。耿溪在心里骂道。 “唔……不要!” 耿溪刚要去扯他内裤的布料,就被小渠抓住手。 小渠身子不住地后仰,屁股用力向下坐,好像要藏住什么,“不要看,唔呃……不要……” “不看?你想把孩子生在裤子里?” 耿溪见他这样,心里有了猜测,“是不是下面有……东西?”果然,小渠苍白的小脸更虚几分,微微并着腿想逃,沉重的腹部拧着又硬起来。 “你小心!” 耿溪按住他逃跑的腰腹,在两侧给他顺了一会儿,“别把自己摔了,我跟你说过的,我之前也有这样的状况。让我看看,不会笑话你的,你不想让宝宝出来吗?他要等急了。” 耿溪一边安抚小渠的情绪,一边去拨他的裤子,终于半推半就将他内裤扯到了腿根——果然,浅色的小裤上已经沾了一小块干涸的深褐色,小渠微微撇开的腿间,插着一根被娩出根部的按摩棒。 “唔嗯——” 鼓胀一片的下腹连到微微战栗的阴茎,圆润的弧度可爱又可怜。 产夫不得已挺身用力时,变将整颗沉坠的孕肚送至耿溪眼前,白花花的细肉上青青紫紫,有种即将随风飘散的美感。 “你……腿分开一点,不要挺肚子,我把东西取出来。” 小渠忍住羞耻,小心将双腿分至最大,两手撑着后腰,将穴口展露出来。 耿溪在他穴周按压一会儿,直到手指能够陷入松软的穴肉。 他抓住按摩棒的尾端,再轻轻一旋,按摩棒便松动了。 在小渠的惊呼声中,耿溪将那过于粗长的东西一点点拖离他体内。黑色的按摩棒上有很多突起,难免要摩到内壁敏感的部位,让产夫不住战栗,粉嫩的小穴把按摩棒夹得紧紧的。 “放松一点,别夹得……这样紧。” 耿溪话音刚落,便见着小渠的阴茎逐渐挺立起来,贴上了圆鼓的腹底。 …… 耿溪选择闭嘴装瞎,他缓慢抽动按摩棒,将最后一段从小渠穴中抽离。 做完这一切,耿溪后背也发了一层细汗。 虽然他是有有家有室的零,但这视觉冲击实在太大。 年轻的、遭受了百般羞辱的身体,含着即将出世的胎儿,向你展示菊穴,欲拒还迎地开开合合。 穴口带出一小汩红白粘液,不用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你都这样了,他还射在里面?” 耿溪彻底没了欣赏的心思,扯了一团纸给他清理,心里不住地骂那臭男人。 宫缩很快又开始折磨年轻的产夫,他如一只断翅的天鹅,高高仰着头,想要将身子重新送回天上。 耿溪将他双腿架在自己肩上,帮他顺着肚子,等待这一波宫缩过去。 小渠痛叫连连,一直不停用力,屁股撞在马桶垫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耿溪惊讶地看到,他微张的穴里,竟是排出浓稠的、带着血块的暗红色液体。 他转头细看,那按摩棒的茎头部分,也带着些黏糊糊的血块,因为颜色深,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耿溪眉头蹙起,拿纸巾将那溢出的液体擦了擦,白嫩的屁股上沾了些血迹,显得格外可怜。 “我探一探宫口,看看开了几指。你别忙着用力,宫口开全才能生。” 耿溪用酒精洗手液搓了手,才将两指探入小渠翕张的穴口。 “嘶嗯——好凉……” 小渠小声吸着气,表情有些痛苦。 “不用力,你乖一点,不要夹我的手。” 耿溪有点无奈,他本来就不熟练,还要被小渠的宫壁吸夹。 宫口几乎开全,有八指左右,但触感令耿溪心下发沉。 小渠的宫口处,鼓鼓囊囊像是挤着什么,并不是胎儿的头,也没有羊膜的触感,像是一团不规则的肉,将破掉的羊水全堵在宫内了。 “你……上一次产检是什么时候?医生有没有说……” 医生有没有说胎盘的位置如何? 耿溪只是问到一半,便不再问下去了。他看到小渠迷茫的双眼,和当初的自己如出一辙。胎珠暗结,又怎么可能去医院按时产检。 “没有过……唔……” 果然,耿溪听到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你现在,你现在宫口还没有开全,用力的话孩子可能会挤在产口,有窒息的风险。所以要先,先忍一会儿,放松呼吸,我送你去医院——总不能把孩子生在这里。” 耿溪稳住心神,给他托着肚子,防止他继续推挤,挤出不该出来的东西,他旁敲侧击地问,“你这胎怀着很辛苦吧?我当时孩子也不太稳,有时候还会出血,那时候我高三,怕被别人看到,肚子都要裹起来。” 小渠这会儿宫缩稍歇,还能听话不用力,跟着耿溪的指导将呼吸放缓放长。 对于耿溪的形容,他似乎很有共鸣,“我也是,呼嗯,会有出血,我一开始很害怕,呼,呼,不过宝宝,宝宝很乖的……”他轻柔地抚摸着肚皮,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喜爱。 耿溪越听心里越凉。 时断时续出血,宫口处组织覆盖,还有过于安静的胎儿,都指向一种情况——完全性前置胎盘。宫颈口被胎盘组织整个堵住,持续用力下胎盘会先于胎儿娩出。 这样的情况禁止内检,不能顺产。 否则胎盘先出来,胎儿窘迫缺氧,一定活不成。 刚刚排出的“血块”,应该是一些破裂的胎盘组织。也许在放入按摩棒的时候,他的胎盘就伤到了。 耿溪不敢告诉眼前充满希冀的产夫,他只能立刻将人送去医院,祈求一线生机。 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小渠往往只能坚持两三分钟,就忍不住要推挤肚子。耿溪只能一边哄着一边将他腹底往上轻推,逆着胎腹揉散他的宫缩。 “唔,嗯……不要揉了,好憋,我想嗯,想生……” 小渠不住摇着头,歪歪斜斜靠在墙边,几乎要把卫衣扯出洞来。 挺立的阴茎摇摇摆摆不住砸在腹底,小渠终于还是忍不住摸了上去,只是有个肚子在身前挡着,他手臂总是压到腹部。 “哼呃,哈,哈……我……” “你别动了,我帮你。” 耿溪接过小渠的动作,在他热硬的阴茎上有规律地撸动起来。 小渠嗯嗯啊啊叫着,一会儿说肚痛,一会又说想尿,努力张开双腿,将阴茎送进耿溪圈起的手里,好歹暂时没再用力了。 “唔——嗯! 憋,好憋……” 他两眼发直,重重摆了几回腰,双手按住抽搐不止的小腹,将一股热液射进了耿溪准备好的纸巾里。 下课铃尚未响起,蒋还舟就已经按照信息来到了隔间门口,“耿溪?你怎么样?” 焦急的声音传来,小渠立刻便紧张起来,肚子缩绞成一团,捂着嘴小声呜咽。 “我没事! 小渠,没事的,你别怕,这是我对象,他送我们去医院。” 我急忙安抚小渠,给他把裤子拉好。 “我,我不去,医院,哼嗯……我自己,他来接我,我自己生……” 小渠躲着我的手,护着肚子,就是不肯出去。 耿溪拉他不动,心急如焚,“你别傻了,那个于什么扬,你真以为他会来接你?他要真的在乎,能让你大着肚子来给他签到?” 小渠怔愣一会儿,支支吾吾委屈地掉下泪来,“天扬,他叫天扬……我呃,我只有他……” 耿溪没想将人惹哭,只是他身下逐渐洇出掺血的羊水,情况实在紧急。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说你,你乖乖去医院生下来,给他一个惊喜,怎么样?” “你们是说于天扬?我给他打了电话,已经在来的路上。” 蒋还舟刚才发觉不对,提早结束了课程,联系了那个缺课的学生。 见小渠动摇,耿溪也不再等,直接打开门放蒋还舟进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小渠的情况。 蒋还舟皱着眉头,瞥了一眼地上沾着血块的按摩棒,当即将人横抱起来。 “我靠,你小心肚子!我架着他就行啊!” 耿溪被蒋还舟的动作惊到,小渠的屁股就抵在蒋还舟的肚子上,把蒋还舟不小的肚子压得几乎变形。 “几步路没事,你开车,我们去医院。” 蒋还舟轻轻喘了口气,没让耿溪看出端倪。 待耿溪用外套裹住小渠的脑袋,他便大步走了出去。 还不到下课的时候,一路上寥寥几人,都侧目来看。 刚到停车场,便冲上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小渠!你怎么了!” 耿溪一顿,上下打量这个满脸肾虚刚下酒桌的人——这就是小渠口中的于天扬了。 “天扬,我呃……” 小渠水润润的眼睛依赖地看着于天扬,挣扎着要从蒋还舟怀里出来。 耿溪没拦着,他也担心蒋还舟的肚子。 “你抱稳一点,别窝着他肚子。” 耿溪皱着眉看于天扬手忙脚乱的动作,“他要生了,情况不好,必须立刻去医院。” “情况不好?是我昨天……“ 于天扬看着怀里呻吟不断的小渠,面上也有了些焦色,“医院……小渠是黑户,他……去不了医院,我们回家,在家生……” “愚昧!因为这个你们就不去产检?不对孕夫和孩子负责,他胎盘前置你知不知道!这种情况只能剖腹!” 耿溪急得两眼发红,一遍骂一边将两人搡至车边,启动车子的时候手都在抖。 “学长,没事的,很快就能到,” 蒋还舟握住他的手腕,亲了又亲,“换我来开吧,你太激动了,我也担心宝宝的安全。” 耿溪盯着蒋还舟的肚子看了几秒,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摇摇头还是将车开了出去。 “唔……嗯!” “托一托他的肚子,别让他用力,胎盘先出来会有致命危险。” 蒋还舟关注着后座的情况,指导后面乱成一团的两人。 小渠上身被于天扬抱在怀里,肚子却在挣扎用力中露出来半个,连着腰背,不停扭动挣扎。他两腿大张,正蹬在车背上借力。 “呼,呼嗯……宝宝,宝宝要出来嗯——” 他忍耐不住般用着力,腿间溢出大片湿液,混着血腥味。 蒋还舟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眉头紧蹙,再次重申不要用力。 也许是面对老师的威压,也许是听进去了蒋还舟的话,于天扬按住了小渠的腹底,捂住了小渠的痛叫,“嘘,嘘,小渠,不用力,不用力啊……” “我呃,我听你的,天扬……” 小渠浑身湿透,像是溺水的人刚回到岸边,他紧紧抓住于天扬的袖子,小声啜泣着,“我好疼,我好疼啊,救救宝宝……” “你乖,乖一点,揉一揉,马上就不疼了。” 于天扬吻着小渠的额头,把这个瘦弱的男孩拢在怀里,为他盖好衣服。 车厢里响起蒋还舟与院方的通话声,沉着冷静地叙述着小渠此刻的情况。 完全胎盘前置,已经破碎出血,产夫宫口开全,需要剖腹急救。 于天扬被酒精浸润的脑子捕捉到零零散散的语句,在高度紧张中不断复盘。 出血,破碎,生命危险,剖腹。 这要多少钱?对于一个黑户和一个穷学生来说,这是不可能负担的数额。 孩子生下来,情况不好的话,还要进保温箱。 保温箱…… 于天扬看着怀里已经憋得有些神志不清的小渠,又看看窗外疾驰而过的景色。 他觉得自己这一刻比过去一年的时间都要清醒、冷静。 他将手探进小渠上衣,大手覆在小渠鼓动不停的孕腹上——那里湿润黏腻,沾满了产夫的汗液。宫缩已经没有间隙,隆起处一跳一跳地挛缩着。 于天扬不喜欢孕夫大肚便便路都走不利索的样子,小渠便减少食量,将孕肚养得小巧玲珑,又不过分瘦弱。他的肚形也是极好的,明珠一样圆润挺翘。此刻垂坠下来,是指尖降落未落的一滴水,腹底膨隆至极,耻骨间填得满满当当。 小渠,一定非常、非常想要生产吧。 于天扬吻在小渠憋得通红的脸颊上,似乎能感觉到他颊边肌肉都在用力,他一路撬开小渠紧锁的牙关,占有着,啃咬着。 他的手在小渠滑腻的腹间打转揉抚,将那处皮肤搓得发热发涨,最终游移来到上腹处,不紧不慢地向下捋顺。 “唔嗯……” 小渠腰腹开始剧烈颤抖,产子的欲望在不轻不重的揉抚下攀至顶峰。 他逐渐忘记蒋还舟的提醒,追逐着那只解救他的大手。 他唇齿被于天扬堵着,只发出破碎的呻吟,身子却已经随波逐流,不断将肚皮挺起,送至于天扬的手中。 他再次岔开双腿,将产口敞至最大。 他要给宝宝留出足够的空间。 他不能被前面的人听出是在用力,他已经憋忍了许久,是天扬来解救他、帮他生产,他从来都只相信天扬。 一片无声,产夫外套掩盖下的身子一次次轻微挺起,又艰难而小心地落下。 于天扬的手一会儿捋在他腹侧,一会儿压在腹顶,甚至上下撸动他的阴茎,只为催促他在这不短不长的路途中,产下他们的孩子。 耿溪此刻正全神贯注盯着路况,生怕一个不留神伤到车里两位孕夫。 而蒋还舟通完电话,后知后觉腰腹间传来缩痛,正努力安抚腹中的胎儿。 他们都没注意到,后排的小渠在人为催动下,开始了酣畅淋漓地生产。 急救的医生已经等在门口,车停时一拥而上,争分夺秒抢救患者。 耿溪停稳车熄了火,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可惜这口气舒到一半,就哽住了。 “来不及了,胎盘已经出来了!” 医生在移动病患前,做了简单检查,同时也看到夹在小渠腿间的一大块红色鼓包。羊水和血液已经洇透布料,尚未脱下的裤子鼓囊囊顶出一块。 两位医护迅速脱下小渠的裤子,果然,一大团胎盘已经娩出,上面明显有破碎的痕迹,产夫的腿间,赫然夹着已经娩出一半的胎头,而产夫本人,还在无知无觉地闷声用力。 脐带坠在腿间一截,已经凉透,胎头边上还挤着剩余的脐带,想必里面也是弯弯绕绕,捆绑着胎儿。 “唔,嗯啊——!” 小渠高高挺起肚子,将胎头又娩出一块,露出半张发青的小脸。透红的羊水汩汩而出,随着身子脱离落下,穴口一缩,又吞进去一些,“憋啊,憋……哼嗯……” 医生最终放弃移动产夫,架起他的双腿直接接生。 于天扬看着小渠鲜血淋漓的下身,终于从魔怔中清醒过来,盯着自己的手僵住了脊背。 “顺着宫缩用力,朝我按的这里使劲儿!” 医生一边摁着他腹底一处,一边扩张他的产口,小渠在课堂上憋忍许久,又在车上一阵毫无章法地用力,体力耗去大半,没憋住几息就泄了气。 “疼,我疼啊……呜嗯……” 他的腿被大力分开,跟本是躲也躲不开,血腥味又令他不断干呕,腹中好像有冷硬的铁块在磨,凿开他的胞宫。 “喘气,喘匀了再来! 有宫缩就用力!来,一、二、三、……” 医生不敢拖时间,原本胎盘前置就不能顺产,孩子已经没了存活的希望,现在就只能快点娩出死胎,抢救大量出血的产夫。 耿溪和蒋还舟退开几米,为医护人员让出空间。耿溪抱着臂,死死盯着于天扬,以及于天扬无处安放的手。 于天扬感觉到如有实质的视线,猛地蜷起手指,心虚地低下了头。 “天扬,天嗯……” 小渠身下的血越流越多,羊水的颜色越来越深,也越发浓稠。耿溪原本粉嫩的小穴此刻含着硕大的胎头,褶皱几乎撑平,白嫩的腿根红黄交织,淌出几条蜿蜒血色。 “我在,我在呢,你好好用力,我陪着你的。” 于天扬不敢再去碰他的肚子,只能自身后架住他的身子,为他揉着僵硬的腰。 “嗬,嗬啊——!” 小渠数次挺身沉腰,终于娩出整个胎头。 “憋,好憋……” 小渠腿间堵着一颗胎头,憋胀难耐,几乎想要夹起腿逃跑。 医生将他两腿向上推去,挤在腹侧,最大限度地露出产口。简单清洁过后,很快便旋出一个浑身青白的婴儿。 脐带绕颈,又缠着腰部腿部,已经死去多时了。 “宝宝,怎么不哭……” 小渠的腿还保持着岔开的姿势,双臂挥舞着寻找自己诞下的孩子。 医生托着那安静无声的婴儿,正被他撞进眼中,“宝宝,我的宝宝!” “小渠!” “愣着干什么,快推手术室!” …… 耿溪看着昏厥的产夫被推走,看着踉踉跄跄追上去的于天扬,只觉得荒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