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在楚嘉年耳边低语几句,楚嘉年阴沉的目光扫了眼下面的钱尚书。 而后站起身,沉沉开口,“今日,朕还有其他事,就不多留了,各位爱卿务必尽兴而归。” 皇上能来,钱尚书已经十分开心,哪敢挽留。 勾着腰跟在后面,送楚嘉年离开。 楚嘉年身后跟了一大群人,侍卫、宫人和马屁精们,出了门,回头看了眼钱府大门。 “钱爱卿广结好友,今日寿宴办的不错,待太后寿辰到了还得跟爱卿请教一二。” 钱尚书低头弓腰,笑得谦逊,“皇上太抬举老臣了,我这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唯恐招待不周怠慢了皇上。” “哈哈哈,非常的好。” 楚嘉年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钱爱卿回去吧。” 目送楚嘉年的车队离开,钱尚书缓缓直起腰背,脸上的笑意不在。 “老爷,皇上是什么意思啊?”曾叔问。 钱尚书一脸轻蔑,嗤笑一声,“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罢了,我今日这排场还收着了。” “若不是怕被人瞧出端倪,岂是这小家子气的宴席?” 曾叔跟在他后面,“老爷,皇上是在真夸,还是···” 就算臣子的寿宴再隆重,还能比得上太后? 钱尚书慢悠悠往里走,“管他什么意思,总归将他哄开心了就行,他还能将我怎么样?” 一副完全不把楚嘉年放在眼里的模样,也不知他哪来的底气。 顾未央听完两人的谈话,回到欧阳玉身边。 “你怎么老是跑来跑去的,干什么去了?” 欧阳玉看向顾未央,这半天,顾未央已经离开好多趟了。 “那姓钱的女人和你不对付,小心她找你错处,别乱跑了,呆在我身边。” 原来欧阳玉是担心她被钱乔茵欺负。 顾未央装作有气无力地捂着肚子。 “哎吆,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把肚子吃坏了,腿都快跑细了。” 欧阳玉一听,拧眉看过来,担忧道,“你若是不舒服,先回马车上等等我,宴席结束了,我们就回去。” 顾未央弯唇对她笑,“没事,这宴席也快结束了,我还能撑一会。” 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她不好好看场戏,怎能轻易就走了? 宴席结束,有的人起身告辞,钱尚书满面春风笑着送客。 欧阳玉也准备起身告辞,喊了莫特小声交代着什么。 这时,顾未央忽然被人从后拽了一把。 她身形动了一下,拿眼尾扫了眼身后的钱乔茵,甩腿扫过去。 ‘扑通’一声,钱乔茵被摔在地上。 “哎吆!”“小姐!” “顾未央,你好大的胆子,一个罪人无诏回京,还敢对我动手?” 钱乔茵声音很大,将未来得及离开的宾客们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顾未央低头垂目,捏着嗓子道,“奴婢不知您在说些什么。” 她话声才落,欧阳玉便已经站在了她身侧。 “谁敢对我的婢女指手画脚?” 欧阳玉看了眼在地上挣扎着起身的钱乔茵,高傲地仰起头,用鼻孔看她。 “你是何人?胆敢对本殿下不敬?” 她说完,给了莫特一个眼神,莫特一个箭步冲过去,剑指咽喉。 钱乔茵被吓的脸色惨白,抖着声音道,“没有,我没有。” “公主殿下,您被那个罪人骗了。” 欧阳玉横她一眼,冷冷道,“莫特,割了她的舌头。” “啊!!” “发生何事了?” 闻声而来的钱尚书站在钱乔茵身前,拱手行礼。 “小女粗鄙无状,请殿下赎罪。” 欧阳玉哼声道,“传闻尚书大人礼节乃黎国之典范,怎会有这样的家人?” 钱尚书被说的脸上一白,严厉地看了眼钱乔茵,又对欧阳玉道。 “是下官的错,殿下大量,我定会严加管教此女。” 才说完,大门那边呼啦啦涌进来一群官兵。 曾叔跑过来,“老爷,不好了,官兵说要搜查尚书府。” 话音刚落,赵三已经来到面前。 “钱尚书勾结贼寇盗窃赈灾官银,奉皇上口令,搜查尚书府,钱大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钱尚书大惊失色,惶恐狡辩,“我没有,还请皇上明察,我钱家刚刚捐了三万两白银啊!” 赵三抬手命人押住钱尚书和曾叔,冷笑道,“钱尚书,皇上圣明,这不正在查嘛。” 他说完,朝后招手,命人进府搜查。 官兵四散开来,没一会回来禀告没有。 赵三不动声色瞟了眼顾未央,又将视线移到曾叔身上。 走过去,捏着曾叔的后领,一路将人拉去了钱府府库。 没过多久,官兵们便抬着好多箱银子出来了,被拎着的曾叔满脸灰败之色。 他绝望地看向钱尚书,低低道,“老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要相信我。” 一箱箱的银子被摆在钱尚书的面前,未走的宾客们开始议论起来。 “钱尚书这么有钱了,还做这种事?” “没想到他监守自盗啊,捐了又偷回来···” “怪不得钱府这么气派,没想到干这种龌龊事。” “快走,快走。” 和他关系稍微亲密点的官员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短短时间,钱府里空了一大片。 物证都被扒出来了,钱尚书仍然不死心,喊冤。 “我冤枉啊,这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赵三喊人将钱家所有人押住,冷声道,“钱大人是不是被冤枉的,去和皇上说吧。” “将尚书府所有人全部带走,押入大牢。” 欧阳玉懵懵地出了尚书府,坐上马车的时候,还复杂地看了眼钱尚书府大门。 “伴君如伴虎,还真是一点都没错,这个皇帝前面刚吃了人家饭菜,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 可不就是才吃了宴席就来抄人全家嘛。 钱尚书落网,顾未央心情甚好。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一个区区大臣,你们南晋不是这样?” 当时,他们顾家被冤入狱,也就在狗皇帝楚高驰的一念之间。 更何况,楚嘉年早已经看不惯钱尚书。 收了他,楚嘉年空虚的国库又多了许多的金银财宝。 或许,狡诈的楚嘉年还会牵连钱尚书的老丈人,京城首富,家财万贯。勺勺的流放前,把狗皇帝国库一窝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