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焕被抬着出了山,围猎被终止。 顾未央跟在旁边,捏着他渐渐变凉的手,忽然有种说不上的心慌。 “快,宣太医。” 楚嘉年随行的太医被叫来,季景焕被放在简易的床榻上,顾未央被人挤在外面。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空空的手心,又想起在树林里季景焕的那些话,继而五指慢慢收紧。 她扒开面前堵着的人墙,挤进去,死死盯着季景焕那张越发苍白的脸。 围了一圈子的人,没一个敢说话的。 太医跪在地上,眉头越皱越紧。 最后收了手,转身对着楚嘉年道,“皇上,王爷他身重剧毒,恐···” 楚嘉年眸色有些复杂,他沉沉道,“此毒可有解法?” 太医摇了摇头,又道,“许是微臣医术不精,还是先将王爷带回宫里。” 毒? 难道还是之前的那个毒吗? 没解干净,还是压根就没得解? 顾未央暗暗打量了遍楚嘉年的神情。 楚嘉年面上虽有忧色,但他素来心机深沉,不能只看表面。 “快,将宁王带回皇宫。”楚嘉年下令。 顾未央想跟上,但又没有合适的身份,只能随着欧阳玉回去。 回去的路上,欧阳玉似乎看出了她担心季景焕,拍了拍她的肩安慰。 “小白脸应该不会有事的,皇宫里那么多的太医,一定能治好他的。我明日带你进宫再去探望他。” 欧阳玉整日和季景焕不对付,没想到真看到他这个样子了,心里也不好受。 顾未央知道她对季景焕也没坏心思,朝她扯了个笑。 她恐怕等不了明天了。 根据楚嘉年和季景焕的关系,皇宫对季景焕来说无异于龙潭虎穴。 进去了,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出来,实在难说。 才回了客栈,顾未央便反锁了房门。 欧阳玉理解她的心情,在门外喊了声,“你好好休息,我把打的那些猎物皮毛剥了送你啊。” 这是上山前,顾未央要求的。 她本来没想跟去围猎,但欧阳玉说把猎物都给她。 她想着弄几张皮子带回去,再从空间里拿一些出来,给父兄做几套御寒的衣服。 “好的,不急,明日再给我吧。” 今夜,她都不在客栈。 欧阳玉应声离开后,顾未央拿了一身干净的劲装。 身上的衣裙有季景焕倒过来时,不小心蹭上的血渍。 为防被人闻出来,顾未央换了身衣服。 一刻也没敢耽搁,她来到了皇宫。 找了许久,才找到季景焕。 后宫是妃嫔的住所,男子不方便,楚嘉年的寝殿是天子住所,季景焕身份不配。 只能被临时安排在太医院。 一众太医全都诊过季景焕的脉,俱是一个说辞,季景焕命不久矣。 楚嘉年冷着一张脸,骂他们没用,跪在地上的元右眼泪鼻涕一大把。 顾未央捏紧了拳头,怎么就命不久矣了? 她不相信,一定是这帮太医医术不精。 楚嘉年还在骂太医们,元右忽然开口。 “陛下,我家将军这毒早就有了,药石无医,不怪太医。” “只求陛下容我先带将军回去,待将军醒了再行禀告。” 皇宫没有季景焕的容身之所,楚嘉年也就没再挽留,命几个太医跟着一起出了宫门。 “一定要好生照看好了王爷,若有怠慢,小心你们的脑袋。” 楚嘉年一直送到宫门口,叮嘱跟着的几个太医。 此时他的担心不知真假,顾未央也没有心思去揣度,紧紧跟着季景焕的车队离开了皇宫。 一路来到桃花苑。 顾未央看着进进出出的太医,忙着把脉、配药、煎药··· 隐形的她虽然知道这一切,但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天黑了,季景焕被轮流喂了三次汤药,还未醒来。 元右将药碗放下,喊住正要离去的太医。 “我家将军何时才能醒来?” 太医眼睛转了转,模棱两可地说道,“可能明日,也可能···这个下官也难答上来。” 元右点点头,说道,“麻烦你们了。” 太医出了房间,回到小厨房,重重地叹了口气。 “宁王凶多吉少,这毒我们也不会解,下面该用什么药啊?” 另一个太医也是眉头紧锁。 “王爷体内的毒实在霸道,能用的药,我们都用上了,下一步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无解? 不!还有一线希望。 顾未央拿出空间里的解毒药剂,回到房间,正准备给季景焕来上一针。 却发现房门不知何时被从内关上了。 元右在房内,门外又有侍卫把守,那她要怎么进去? 她绕到后面的窗户,推了推,发现也被关的严实。 “谁?” 话声响起,元右已经来到窗前,开了窗子。 元右将窗子开了一小条细缝查看,顾未央根本就钻不进去。 没办法,只能等着。 天快蒙蒙亮的时候,又有太医端了汤药敲门,顾未央趁机进了房间。 元右将床上的季景焕扶着靠在自己的身上,端过太医手中的药碗。 就是这个时候。 顾未央小心地从床的另一侧探过身子,对着季景焕的屁股就是一针。 猝不及防的疼痛,让正在喝药的季景焕猛的一抖。 太医忙道,“王爷是不是要醒了?” 元右疑惑地看向眉头拧着的季景焕,抬头对上太医炙热的视线。 这个时候,他是不是应该喊一声? 主子这是准备醒了,给他暗号? 他试探地喊了声,“将军?” 太医仿佛是嫌他的声音太小,走上前。 “这时候,要喊大声点。”太医说完,对着季景焕的耳朵使劲吼了一嗓子。 “王爷,您醒醒,王爷。” 那拖腔带调的,仿佛是在喊魂似的。 季景焕:我谢谢你。 顾未央默默站在墙边。 药效竟然这么快? 季景焕鸦羽般的黑睫轻颤,缓慢地睁开了眸子。 他先是咳了一声,继而抬起手,不着痕迹地摸了把屁股被扎的地方。 什么也没有。 元右注意到他的动作,将滑落的被子往上提了提。 “将军?” 季景焕凉凉地看了眼元右,挣扎着推开他,自顾躺了下来。 太医看他躺下了,十分有眼力见地上前把脉。 “毒已经解了?”勺勺的流放前,把狗皇帝国库一窝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