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指很细长。 但他始终低着头,宋晚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他抬头看她一眼。 索性起身,对安德烈说。 “走了。” 宋晚转身朝别墅里去时,金发男人抬头看向了她的背影。 只一眼,又立刻低下了头。 蒋正南晚上没来别墅,宋晚舒服不少。 人在泥地里,也会因为今天的泥巴没那么脏而高兴几分。 入睡前,她照旧抵好了门,手心攥着那块玻璃。 睡的依旧很不踏实,宋晚凌晨醒了过来,她起身来到窗口,拉开了窗帘。 今晚月色皎洁。 宋晚抬头,看着头顶那一轮弯月,手不自觉的碰触了一下小肚子。 她真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陆晟。 可是现在,她甚至不敢确定,他能不能找到她。 蒋正南的这个地方太隐蔽了。 要怎么查,才能查到,他在这个不知名的海岛,安营扎寨了。 而她,又能为此做些什么。 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宝宝。 但她时常惶恐,蒋正南从来让人难以琢磨,他现在好似很吃她这套,但她也知道,等她示的这点好,新鲜感一过。 蒋正南就不会满足于此了。 在这之前,她得搞清楚,另一幢别墅里住着的究竟是谁,能不能帮到她。 第二天,她借着饭后消食散步的借口,又走到了那栋别墅前,同样在桥处被安德烈拦下。 里面悠扬的琴声,还是传进了她耳中。 “宋小姐,你该离开了。” 安德烈催促她离开。 宋晚离开了,但当天晚上,蒋正南过来时,她在饭桌上提起。 “今天路过一幢别墅,听到里面有钢琴声,突然很想听,可以让那人弹给我听吗?” 蒋正南说,“你想听,明天我找人弹给你听。” “不可以是别墅里的人吗?” 蒋正南说,“不可以。” 宋晚故作好奇,“为什么?” 蒋正南看着她,说,“你见了她会不高兴。” 宋晚更好奇了,什么样的人她见了会不高兴。 但好奇归好奇,她很有分寸的没有继续追问。 蒋正南说,“我知道你在岛上很无聊,不是喜欢画画,我让人出给你买画具了,明天能到。” “谢谢。” 宋晚道。 蒋正南笑了一下,很受用。 他的受用,让他有了得寸进尺的举动,吃过饭后,宋晚便借口上楼了。 从蒋正南身边路过时,他突然伸手,握住了宋晚的手。 触感传来的下一秒,宋晚下意识的就要甩开他,但理智让她最后一秒收了手。 因为她的不抗拒,蒋正南有些难掩激动。 伸手就要去抱住宋晚。 但这一次,宋晚用力推开了,蒋正南被宋晚推的向后退了几步。 眉头瞬间紧皱,看向宋晚的下一秒,却又一顿。 此刻的宋晚,仿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无措,她说,“对不起,我...我害怕。” 蒋正南瞬间缓和了神情,像哄孩子一样的哄她。 “没关系,是我吓到了你了。”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 “只要你肯慢慢的向我走近,我会给你时间。” 宋晚点头,她说,“那就请多给我一点时间吧。” 人在陷入虚无的‘爱’中,忍耐度总是出奇的高,蒋正南答应她。 “好。” 随后,他伸手再次握上宋晚的手,指腹揉捏着。 宋晚强忍着,又实在作呕。 她压下那股恶心感,看向蒋正南,平静的说,“我想休息了,可以上去吗?” 蒋正南松开她的手,朝她温和一笑,“早点休息,明天我来陪你吃早饭。” 上了楼,宋晚又吐了。 她孕吐反应一直都有,只是每次有一点感觉,她就会借口上洗手间,躲进去吐。 暂时没有人发现。 可是,她比谁都清楚,这事不可能长久的瞒下去,肚子总会一天一天变大的。 蒋正南的耐心总会消失。 第二天,宋晚的画架到了。 她坐到了茶园边,开始画茶园,画忙碌的人。 她又很清晰的捕捉到了那个金发男人,他低头采着茶叶,动作的手指,修长又漂亮。 宋晚觉得,那只手,很适合夹着烟。 且越看越熟悉。 “宋小姐。” 她走神之时,安德烈突然在旁边叫了她一声,宋晚吓了一跳,立刻看向他,充满防备。 安德烈说,“该吃午饭了。” 竟然已经到了这个时间点了。 宋晚放下画笔,开始转身往别墅去,心里却一直在思考着别的,以至于她进来,都没发现,蒋正南坐在餐桌上。 直到他叫了声她。 “晚晚。” 她才发现他。 “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宋晚说,“没什么,就是在想等画完茶园,我还能画什么。” “你想画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的风格,不如找几个工人,让他们给我做模特怎么样?” 蒋正南犹豫了几秒。 而这几秒里,他介意的是,宋晚风格大胆的画风。 宋晚以退为进,“不可以就算了,其实安德烈也很符合我做模特的标准。” 说着,她一笑,“很帅不是吗?” 安德烈脸色瞬间一僵,而蒋正南的目光同时落在了他身上。 安德烈很年轻,29岁的年纪,有着洲域人俊美立体的五官,身姿挺拔。 蒋正南眸子沉了一瞬。 之前,他只考虑,安德烈好用,而忽略了,他的年纪和长相和身材。 蒋正南快四十了,他深知自己和年轻人的差距在哪里。 何况本就疑心深重。 留一个这样的人在宋晚身边,对他来说,是隐患。 当下,蒋正南什么都没说,他对宋晚道,“明天我让负责工人的人,送一些给你挑选,选的上你就画。” “好。” 午饭后,安德烈被蒋正南叫走了。 宋晚扯了下唇,想要摆脱安德烈对她来说,还是易如反掌的。 没了安德烈,宋晚迅速的出了别墅,径直朝着那间让她好奇的别墅而去。线团团的善男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