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声音在封闭安静的空间里,清楚的像是直接在她耳边响起。 被笑话了。 季冉盯着窗外假装自己专心在看风景,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一颗巧克力球闯入她的视野,她才终于转过身。 贺景初的手里拿着一颗巧克力球,视线还盯着前面,似乎根本没看她。 “吃点巧克力垫垫,这附近没有能吃饭的地方,你忍忍,接完爷爷我们就回去吃饭。” 季冉垂着眼,没有去接那颗巧克力球。 贺景初腻甜,郁川应该也不怎么吃这东西,车上怎么会有巧克力。 谁送的? 重点是,贺景初居然收了。 季冉侧开头,没再去看那个巧克力球。 贺景初以为她是不喜欢吃巧克力,“这里没有其他东西,你先将就一下。” 季冉还是没动,“不用了。” 贺景初终于意识到不太对劲。 他转过身来,就看见季冉垂着头不说话。 没有他以为的害羞和不好意思,只是淡淡的,淡到没有情绪。 哪怕肚子还在咕咕响,却一直没看那颗巧克力。 拒人千里之外的意味相当明显了。 贺景初有几分惊讶。 怎么了?刚才上车的时候还好好的? 他看着手上的巧克力。 这是爷爷怕他胃病再犯,让郁川给他准备的。 他不喜欢吃甜,对巧克力从来是敬而远之。 奈何贺老爷子态度坚决,反抗几次都被镇压下去以后,他也只能屈服,默认郁川在他车上放巧克力。 只不过他不常吃,有人的时候更不会拿出来。 今天要不是听到她饿,他也不会想起。 可是她抗拒的意味太明显了。 贺景初想到上次的争吵,他抿着唇,好一会儿,吐出一口气。 似乎终于下定决心,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不冷淡,也没温度。 “我有件事和你说。” 季冉侧目。 “这些天我认真想过了,你说的对,我对你,或许真的不是喜欢。” “哦,是吗?” 季冉瞬间抬头。 “是,之前你一直追着我跑,让我习惯你的存在,乍然有一天突然改了态度,我只是…有点不习惯。” 贺景初一字一句道。 只有这样,只有这样,她才能不那么抗拒他。 季冉盯着他的那双眼睛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睫毛微垂下来,很快又扬上去 他终于意识到那不是喜欢。 他对感情又一向木讷,以为那点奇怪的不同就是喜欢,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 如今习惯慢慢淡忘,他察觉到那点不同也没什么不同,自然是要直接解决掉。 她早就知道,贺景初从来不可能爱她。 季冉唇角上扬。 她撇过头去,回答他的话,“哦,是吗。” 觉得这样似乎太过冷淡,季冉又补充了一句,“那离婚吗?” 她没有去看贺景初的表情,只望着前方拥堵的车流,语气轻松, “就像结婚前说的那样,去民政局登记离婚,等所有事情都过去了再公开。” 上一世贺景初就是这样打算的,只不过上一世她不愿意签离婚协议,他这个计划才不了了之。 没想到这一世,倒是她先说出这样的话。 季冉笑了笑。 离婚? “不!”贺景初下意识的说。 离了婚,他们就是陌生人了。 以季冉对他的态度,离了婚,根本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 贺景初否决的很彻底,“不能离婚。” 他试图找出理由说服季冉,“如果我们领了离婚证,系统就会显示离异状态。” “就算我们做的再隐蔽,民政局的登记系统总不会骗人,要是到时候被人发现了,那我们之前做的努力就白费了。” 季冉轻笑一声。 原来他也知道会被发现,那上一世他怎么会想用这个办法? 她和贺景初商业联姻这件事,除了满足她,还有商业的因素。 她结婚前季氏就已经出问题了,爸爸这么做,是想借着贺氏缓口气。 贺景初提出隐瞒离婚,一旦被爆出来,两家的合作局面被瓦解,季氏和贺氏因为联姻带来的好处,瞬间就会反噬。 贺氏家大业大,亏损一点时间慢慢又能挺过去。 可是已经到了悬崖边的季氏,则会因为这一出,直接分崩离析,消失无迹。 贺景初能把贺氏做到这个份上,不可能不知道爸爸的意思,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做季氏会怎么样。 可是就算是知道,他最后还是提出了这个计划。 因为他从来没有在意过。 无关的人,从来不值得他怜惜一点。 季冉笑了。 “你说的对,直接登记离婚是不太好。” 她不能就这么由着性子说离婚就离婚,她还有爸爸。 季冉的退步让贺景初原本紧绷的唇微微张开。 他松了一口气,没多久,就听见季冉又说: “那我退一步,我们先签离婚协议,但不登记。” “离婚协议一共两份,你一份我一份,到了可以离婚的时候,再拿着离婚协议去登记,这样也不耽误你我。” “反正我们迟早也要离婚,不如早早解决的好。” 不登记,那就先签协议好了。 只要签了协议,那离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她不允许任何变故发生。 季冉的眼睛里满是坚定。 贺景初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登记只是签协议,名义上他们还是夫妻,可是只要有这个协议在,他们的关系就不会稳定。 商业上他喜欢冒险,可是感情上不是。 他不能,有任何不确定的因素存在。 贺景初的语气艰涩,“一定要这样吗?” 一定要这么决绝的,和他划清关系,一丝一毫的希望都不留吗? 季冉没有动摇,“这不也是你希望的吗?” 刚才突然和她说想明白了,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既然迟早会走到这一步,不如她自己懂事一点,主动提出来,给他一个能顺着说下去的台阶。 满足他的愿望,也给她留点脸面。 季冉勾勾唇角,小巧的唇上不带多少血色。 她似乎是累极了,说出来的话也多了些心冷的妥协,“那你想怎么样?” 贺景初想说不离婚。 可看着她冷着脸的样子,还是生生的忍了下去。 闭了闭眼,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说: “我只需要你在爷爷面前演戏,等他走后,我会按照你想要的来。”佩奇猪的贺总,夫人她又想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