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树人的话让瞬间凝滞起来的气氛暂时缓和了一些。 不过接着,气氛又开始变得压抑了。 因为不只是圭木,每个人都明白,这些人看着越古怪,就越难对付。 激活开口了。 “我听利刃说过。” “最好对付的其实就是和你正面对抗的,大家都拼实力,最难对付的就是那些稀奇古怪的人。” “面前这些,真的是。。。。。。” 又一个人从火车上下来了。 也是一个类型的打扮。。 不过却一身黑白相间的嫁衣,雪一般的皮肤,黑紫色的嘴唇,头上戴着孝。 这幅诡异的打扮,反差太大了。 嫁衣本身是代表喜庆的,可是头上那一个代表的确实奔丧的孝。 圭木不知道为什么,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袭来。 名婚,名混,这个,大家应该能看懂吧,写错字了,和之前那个词一样。 或许平时听到这个词,他并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加上眼前一身这种衣服的小姑娘,他本能的感到了一丝恐惧。 这种感觉令他非常不舒服,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 让他呼吸暂停的是,这个姑娘的表情。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睛里透着一股子欢喜的味道。 但是这一身衣服还有头顶的孝,谁都能猜出来,她是要嫁给谁。 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人家。 最有可能是已经去世了的人。 可是,为什么还会面带笑容呢。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欢喜的味道做不了假。 这时候,圭木的身后突然传出了一阵音乐声。 音乐本来代表着欢乐,可是这音乐声却透露着一股子悲伤。 “囍” 这个音乐圭木听过,记忆深刻。 讲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女孩子被拉出去命混的场面。 看过这个视频后,那时候的圭木就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厌恶,是因为恐惧,埋在土里的恐惧。 黑暗,阴冷,尸臭,伴随着的是缓慢的窒息感。 这个歌曲和这个黑白色的姑娘简直相配极了,圭木一下子,内心的恐惧就浮上了心头。 这是文化的恐惧。 哪怕他脱离了虫子的身份,也摆脱不了根深蒂固的文化熏陶。 圭木狠狠的打了一个冷颤。 他立刻回头,带着一股莫大的焦躁,不过他依然压抑着自己的愤怒,让自己看起来很平和。 他记得自己在当辅助时候学到的东西,一直都没有丢弃。 虽然没有能力抵抗,但是他却试图辅助别人,所以懂得了许多事情。 “专心点行吗?” 播放音乐的是弹弹。 圭木当场翻了个白眼,他还记得弹弹那时候一张嘴就是恐怖的话,如今,干出这种事情很正常。 弹弹笑呵呵的说道。 “你不觉得这音乐特别配那女孩子吗。” 其他人也都是一副轻松的样子,跟着点头。 “一下子,就触动了心弦呢。” “这味道真正,果然,看视频和现场体验是两种感觉。” “一看她就是自愿的嘛,看,笑得多开心啊。” 圭木心里一阵的恶寒,并没有感觉到任何轻松的感觉,甚至因为这个音乐,他头皮都开始麻了。 哪怕他知道,这些也只是封建旧俗时候的悲剧而已,仍然止不住头皮发麻。 这时候,训犬师说话了。 她捂着嘴巴,虽然努力装成一副害怕的样子,可是那表情却是想笑的味道。 “据说啊,这种女孩子的嘴巴要被缝住的,为了不让她告状。” “这女的嘴巴可没有缝住啊。” 圭木看着这群人嘻嘻哈哈的说着这内容,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深深的违和感。 怎么说呢。 很怪异。 就像你看外国那些电影里面的邪教的行为,虽然你看懂了,也理解了,可是并没有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因为这需要文化的熏陶,需要从小培养的,否则你就算看懂了,理解了他们,也不会像他们一样恐惧到骨髓里。 就像中国人看小丑回魂系列的电影,外国人看中式恐怖片,比如咒之类的电影一样。 虽然也害怕,但是不会怕到尿出来。 恐惧的上限低。 就像你半夜碰到一个穿着小丑服的人,说不定你还会站在那拍两张照片。 而外国人,是不会的,最起码会感到害怕,不安。 他觉得,隐身等人应该会感到害怕,就算不会感到害怕,也会感到不安才对。 最起码不会用这种嘻嘻哈哈的表情和态度,来说这种话。 以前,但凡是讲鬼故事,哪个不是冷着一张脸,故作恐怖的口吻。 哪里像他们这样。 就好像,在他们眼中,这只是一个悲哀的故事,而不是能引起人毛骨悚然的事物。 这时候,隐身拍了一下圭木,用双手强行的把圭木的脸弄成笑脸。 “对嘛,笑笑呗。” “你现在都不再是虫子了,不要再恐惧以前的事情。” “跟我们学学,努力的突破自己,成为一个新的自我。” 圭木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 “嗯,你们就不感觉很瘆人吗?” 他看向每个人的脸。 弹弹摇了摇头:“有什么好恐怖的,这才哪到哪啊,你太软弱了兄弟。” 牧树人一脸疑惑。 “不就是把人埋了嘛,有什么恐怖的,这算是刑事案件吧。” 隐身倒是说道。 “我也感到了那么一丝丝恐怖。” 激活搓了搓肩膀,尴尬的揉着后脑勺。 “我其实也有些怕,可是看大家都这么不在乎,我也只能装作无所谓了。” 训犬师倒是说道。 “圭木啊,你看这些东西太多了,所以你一看到这些东西,就会引起你的回忆,你就会想起来许多恐怖的事情,所以你自然害怕喽。” “我根本没看过恐怖片,也没有搜过这种东西,最恐怖的就是背对背好朋友的鬼故事,倒是脑袋空空,什么都联系不到。” “我倒是想害怕。” 圭木挠了挠后脑勺,他有段时间最喜欢恐怖的东西,因为这样,可以让他不孤单,特别是晚上的时候,而且还感觉世界很新鲜,不是无聊至极。 “好吧,是我想的有些太多了。” 圭木又补充了一句。 “还以为你们中邪了呢。” 这时候,圭木才注意到,力增一直站在那扇窗户边上,没有参与。 力增两只手死死的抓着,指节都发白了。 “我也不信这些,这算什么啊。” 能看得出来,她试图笑,可是没笑出来。 圭木敏锐的感觉到了力增的害怕,是那种骨子里的害怕,不由得走上前去,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其余下车的那些人。 这3个人明显正常许多。 2男1女。 男的都是一身运动服,女的穿着短裤,带着一个遮阳帽。 3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来度假一样,好奇的看着周围。 圭木也敏锐地发现。 这5个人分成了2波,这3个普通人一起,那两个打扮诡异的小姑娘一起。 也对,圭木觉得,自己如果上车后碰到这2货色,自己也不敢和她们一块。 不说别的,也不谈封建迷信,就说,这俩人像不像有精神病的。 万一来个精神分裂,把你砍死都没人管的,大不了被抓进精神病院,而你可是白死了。 “果然是新来的,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当然,也许是对自己的能力太自信了。” 力增开口了。 她脸上带着浓浓的忧愁,更是有些许的害怕。 “我以前就差点被弄过去。” “我那好闺蜜拿了人家5万块钱,给我灌安眠药,如果不是路上出车祸了,人家拉着不让走的话,我现在就成一堆灰了。” 圭木长叹了一口气,使劲的拍了她几下。 “放心,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了。” “谁想要烧了你,我就烧了谁全家。” 然后,所有人都凑了过来,整张窗户上凑满了脸。 这时候,意外发生了。 因为圭木等人所选的位置就在街边,而火车就停在街道的正中央。 所以,一低头就能看到火车那里。 甚至如果和下火车的人对视的话,简直就相当于你在学校3楼和1楼的同学对视一样,就是这么近。 如今,这5个人齐刷刷的抬起头,看着圭木现在所处的窗户口。 在寂静和沉默中,一群人互相对视着,谁都没有第一个动弹。 圭木回过神来,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她们,这才反应过来。 “你们会被他们看到的啊。” 隐身立刻说道。 “我给忘了。” 其他人也是这么说的,都说是给忘了。 圭木无奈的扶额,时间长了,再加上换了一个角度看事情,自然没有了之前那么警惕的心思。 毕竟,没成人类之前,我战战兢兢,要是成了人类,我还战战兢兢,那我岂不是白当人了。 “赶紧走,还没有搞清楚他们到底能力是什么。” 圭木带着众人迅速的下楼,可是刚跑到2楼,就看到楼下那几个熟悉的人影。 “卧槽。” “真的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啊。” “走,跳楼。” 圭木带着众人从3楼一跃而下。 毕竟都是强化过的身体,这种冲击力还是没问题的,只是除了圭木之外,其余的人脚有些疼。 圭木带着众人迅速的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然后指挥着隐身等人去超市顶层呆着。 他独自一个人回头,去确认一下这些人都是什么能力。 很快,他就回到了原地,同时也找到了这3个人。 对,另外两个新娘不知所踪,甚至这3个人根本就不关心那2个人去哪里了。 甚至,这三个人还在高兴。 这2个男的,一高一矮,女生倒是颜值出众,只不过却透露着一股善于算计的样子。 圭木很讨厌这种女生。 因为他被利用过,用完后,寻常人还会说一声谢谢,找个借口,这家伙不,立刻就翻脸了,那种毫不犹豫的翻脸,毫不犹豫的露出厌恶的表情,透露着一种,终于忍过来了这种感觉。 让他印象深刻。 虽然他知道这不能因为如此,就牵连别人,可是依然从心底里散发出一股厌恶。 通过之前的闲聊,圭木了解了。 这3个人。 高个子的男的叫森,矮个子的男的井,女生叫算。 圭木对这三个人的名字都无语了。 一般情况下,名字都代表着自己的能力,一听就听出来了,能猜个大半。 如今,这3个人的能力和名字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让他怎么猜。 “这特么的,不讲常理啊,为什么不起一个和能力相似的名字,这可是。。。。。。” 圭木说到这,就卡壳了,整个人陷入了沉思,甚至停在原地,任由3个人离开了视线。 “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我刚刚好像注意到了什么,可是这一闪而逝,就像是突然飞过的蚊子一样,让人注意不到。” 圭木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整个人看着非常的苦恼,就像是努力的在思考这道题该如何解答一样。 “我刚刚注意到了什么,到底注意到了什么?” “好好想想。” “想想刚刚的说了什么话。” “对了,我说,为什么要起一个和能力一点都不相似的名字。” “名字必须和能力差不多才行,必须能表达出自己的能力是什么,这才是对的。” 圭木的表情逐渐的呆滞了起来,就像是发生了让他思维混乱的事情。 “我特么在说什么呢?” 圭木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猛的实际的揉着脑袋,使劲的揉搓着,丝毫不在意自己有些头发被揉了下来。 “我疯了吗??” “不对,不是我疯了,绝对不是。”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非要起和能力相似的名字?” “火车上的人数明明不多,大家熟悉的话,基本上都能知道对方的能力的,可是为什么还要这样。” “明明可以起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 “他们这样就算了,可以猜测是人类的阴谋,引导着他们这样,可以更好的收集信息。” “但是,当时让我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为什么就没有一丝疑问呢。” “我记得,当时我可是想隐藏自己的能力的啊。” “可是为什么,还起了一个和能力相似的名字,这不是暴露自己吗?” “对啊,我当时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就如此顺从的起了一个相似的名字,居然忘记了自己要隐藏能力?” “假如,这只是我当时没想清楚,随口取的。” “就当是这样吧,可是,可是,可是,让我想不通的是。” 圭木表情充满了惊恐,就像是失明的人突然能看到事物了,这才看到,一对怪物在扮演自己的父母。 “可是,人类居然也是这个样子。” “甚至,他们也习以为常,从小就给自己孩子起这个名字。” “虫子的规则明明不对他们生效才对,他们可以取一个其他名字,一个有意义的,有思想的,有回忆的,甚至胡乱取一个名字。” “可是,他们也这么做了,身为人类,居然也这么做了。” “这是怎么回事?” “更恐怖的是,我居然对此习以为常,甚至觉得很正常,对,觉得这才是正常的。” 圭木表情狰狞。 “甚至,其他所有人都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就连王和利刃都没有任何疑问。” “就好像饿了就要吃饭一样正常,就像想尿尿了就尿一样,就像瞌睡了就去睡觉一样。” “从来没有人提出过疑问,甚至我在网上也没有看到过相关的疑问。” “这怎么可能呢。” “这件事情居然在所有人眼中是很正常的,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明明可以起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起名字。” “为什么?” 圭木突然哈哈的大笑了几声,然后一脸呆滞,鼻涕都流了出来,甚至眼球都出现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裂痕。 鲜血从裂痕里流淌了出来。 “不对,不对,不对。” “哪怕吃饭喝水也是有人提出疑问的。” “唯独这个没有。” “就好像这个被无视了。” “不对,不是无视。” “是铭刻在了每个人的灵魂中,铭刻在血脉中。” “所有人都坚定的认为,这是对的,不应该有疑问。” “就像是。。。。。。” “我发现我形容不出来我心中的感觉,就好像现在人类的语言太过低级了,完全不配一样。” 圭木抬起了头,两只眼球破碎不堪。水货66的我陷入了诡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