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事情处理完毕,宫中的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井然有序。 而向皇后请安的日子也到来了。 最初那几日,因为皇后忙着整顿宫务,还有太后迁宫的事情,所以传话给各宫的妃嫔们,暂时免了请安一事。 不过现在,宫务已经上手,又没有其他需要占据大部分精力的事情,皇后自然要遵循祖宗礼法,恢复请安事宜。 毕竟,哪怕皇后心里再失望,但是对于自己权威的维持,还是不想放手的。 更何况她只是看透了一些东西。 因此变得更加无所顾忌地去争取。 又不是心如死灰,啥也不想要了。 而且,从太后迁宫这件事情上,皇后仿佛看见了一些未来的影子。 明明太后都闹得风风雨雨的,六宫众人不知道在私底下看了多少笑话。 可是一旦稍微示弱了那么一点点,皇上就会立马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就好像失忆了似的。 那些不满和埋怨,一夕之间尽数消散。 而自己这个累到半死不活的皇后,只是得到了一句口头上的敷衍安抚。 想起来那天晚上,在长春宫里,皇后本来还抱有一丝期望,想着万岁爷能和自己说一些知心话。 哪怕不是真心的,就算是哄骗也没关系。 可惜,她什么都没有得到。 一句“皇后辛苦了”,差点没让富察氏吐出一口老血来。 她为他生儿育女,兢兢业业操持后院,上孝顺额娘,下教导庶子,这么多年不敢有丝毫懈怠。 还有后院那些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人。 她从来不曾违逆过他。 可是到头来,却得到了一个离心的下场。 皇后本以为,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 她和王爷两个人互相扶持着,一路走到了现在。 成为了世上最尊贵的两个人。 那关系应该更加亲近才是。 可是却偏偏反了过来。 关系不仅没有更进一步,反而还不如之前了。 刚刚大婚时的浓情蜜意,仿佛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那天晚上,皇后看着高贵妃的人把皇上叫走。 她脸上温婉的面具几乎都要裂开了。 眼中全是不舍,希望皇上可以拒绝,哪怕是有一瞬间的停留也好。 然而没有。 皇上一听见高贵妃又不太舒服,只是匆匆留下一句“朕去看看她”,就起身离开了。 这一幕,仿佛和多年前王府里那个场景重合了。 当时也是这样,不过却是自己开口劝着王爷去看望其他人的。 后来啊。 王爷好像就习以为常了。 他觉得自己大度,不会吃醋,所以连一句安抚都没有。 皇后躺在明黄色的床上,泪水顺着眼角不停地滑落。 也许,她从多年前开始就做错了。 以至于把自己逼到现在这个左右为难的地步。 无法往前走,却又不能后退。 真累啊。 富察氏突然觉得,明明自己才做了几天皇后,却仿佛已经过了大半生。 一颗心苍老又充满酸涩。 这大概就是代价吧。 翊坤宫里,虞晩很不习惯早起。 坐在梳妆台前,哈欠连天,几乎都没有停下来过。 秋桂心疼的同时,也多了几分无奈。 自家娘娘从入宫后,天天就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 不说翊坤宫的宫门了,就连院门都不曾踏出去一步。 简直把混吃等死的精神给发扬到了极致。 其他宫女太监尽管嘴上没说,但是秋桂也能看出来。 他们心里觉得诧异呢。 不过,这是娘娘自己喜欢的,做奴婢的,当然要顺着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 况且什么也不做,真的挺幸福的。 秋桂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这个念头。 可是下一秒她立马说着“罪过罪过”,怎么能有如此贪图享乐的想法呢? 自己可得努力干活,争取把翊坤宫整治得像铁桶一样。 还要操办好娘娘的一切。 绝不能让娘娘过得有任何不舒心。 秋桂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手上的动作也不慢。 虽然现在在先帝的孝期,不好打扮得太过张扬,但是今天可是第一次去中宫请安,可不能被其他人给比下去了。 于是秋桂特意给虞晩梳了一个燕尾头,头上做成两把制的旗头,再加上各色钿子和银簪装饰,看上去朴素却不失精致。 就连虞晩都不得不赞叹一句,秋桂这手艺简直让人没话说。 匆匆吃了几口点心,喝了小半碗粥,虞晩就乘着轿辇往长春宫赶去。 幸而她今日起得不算晚,等到了的时候,还有两个人没来。 其中一个自然就是高贵妃。 她没来虞晩倒是没觉得有多奇怪。 毕竟这人一天不展示一下自己的特殊地位,就觉得不太适应,浑身痒痒。 但是另一个人没来,实在出乎虞晩的意料之外。 那人竟然是金贵人。 这可不符合她平日里的行事作风啊。 不管金贵人嘴上说的多难听,但是行为规矩这一块儿,从来可没有失礼过。 这里面莫非有什么内情? 虞晩心里这样想,但是面上却一点也不显。 横竖都是旁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操心这个,还不如好好想一想中午吃什么好。 御膳房的掌勺太监,实在比不过刘总管的贴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习惯对方做的饭了。 总觉得其他人做的,好吃是好吃,但是少了几分味道。 唉,一吃不好,虞晩就觉得干什么都没心情。 要不想个办法,干脆把刘总管要到翊坤宫去好了。 反正自己身处妃位,有个小厨房也不过分吧。 就在虞晩下定决心打算就这么办的时候,金贵人喘着粗气,匆匆赶来了。 一看就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额头上都冒汗了。 还没等人坐下,苏嫔就皱着眉头开口了:“金妹妹这是怎么了?第一日请安就蓬头垢面的,莫非是对皇后娘娘有什么不满?” 虞晩都愣了。 她抬头仔细打量了金贵人一番,霎时间觉得苏嫔是不是眼神不太好使。 她寻思着,金贵人这哪里蓬头垢面了。 一个异域风情的大美人,哪怕是出了汗,但是配上脸颊上的红晕,反而多出来一种别样的味道。 金贵人可能累狠了。 气儿还没喘匀,自然无法立马反驳。 恰在此时,皇后姗姗来迟,终于从后面出来了。桃花眼的清穿之咸鱼娴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