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男主人一走,整座皇宫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变得无比祥和又宁静。 虞晩甚至一度祈祷,让乾隆在外面多待些日子吧。 没有头顶上的两座大山压着,她简直不要太快乐。 就这样吃吃喝喝晃悠到了十一月下旬。 一天早上,虞晩刚醒来,还没来得及洗漱更衣,就透过窗户看见外面已经变成了银装素裹的天地。 这是初雪。 洁白到令人恍惚。 虞晩甚至顾不上吃饭,就迫不及待穿好了狐皮大衣,一步一个脚印,踩的雪地嘎吱作响。 没办法,大雪常有,但是这样放松的心情不常有。 所以,虞晩才像个小孩子似的那么快乐,甚至拿起一把小铲子,堆起了雪人。 玩了一个大早上。 手和脸都冻得通红。 可是笑意却从头发丝里弥漫出来。 哪怕是担心自家娘娘受寒的孙嬷嬷,本来还想念叨几句,最终却只是咕哝了一下嘴,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让人把刚刚熬好的红枣姜茶端上来。 必须得驱寒。 虞晩也知道自己任性了。 所以这次极为好说话。 根本就用不着秋桂和孙嬷嬷两个人轮流劝说,自己就主动端起茶碗,捏着鼻子一口气闷了。 “这样大的雪,水应该结冰了吧?” 虞晩用手肘支撑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外面,一副喜欢的不得了的样子。 孙嬷嬷正在缝制护膝。 这可是用了上等的皮毛,专门做给自家娘娘的。 眼看着除夕宫宴在即,又要不停跪拜了。 本来天气就寒冷,青石板上就更冷了。 还硬的不行。 孙嬷嬷心疼虞晩,所以趁着空闲的时候,就赶紧做出几套来。 让自家娘娘换着用。 “应该还没有,”秋桂正在给水壶里添热茶,闻言一愣,接着摇了摇头,“不过奴婢听说,荷花池上面好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这样啊,”虞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就懊恼地说道:“还想着去滑冰呢。” 这话一说出口,可把孙嬷嬷给吓得不轻。 她急得连针都差点扎到自己。 一脸不赞同地说道:“娘娘还是安生些吧,那荷花池可不是个好去处。” 遥想当年,多少事故都发生在你荷花池里。 就拿最近的来说,高贵妃不还连累了自家娘娘落水了吗? 本来主子的身子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结果被水一泡,之前的功夫全白瞎了。 就这仇,孙嬷嬷能记一辈子! “好好好,”虞晩求饶般双手合十,摆出“拜托”的姿势,无奈地说道:“我只是说说而已。” 秋桂在一旁看得好笑极了。 自家娘娘啊,这贪玩儿的性子,也只有孙嬷嬷能制住了。 憨吃憨玩了一天,虞晩还让小柳子找了会堆雪人的小太监。zwwx. 就在翊坤宫的院子里堆了好几个形态各异的雪人。 看得人心情愉快极了。 然而,到了深夜,本来以为会一夜好眠的虞晩,突然被一阵吵闹声给弄醒了。 “怎么回事?” 虞晩挤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 秋桂本来正准备去睡下,结果就被灯火通明的长春宫给吓了一跳。 还有来来回回、着急忙慌的小太监。 秋桂来不及多想,就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了。 于是也顾不得自家娘娘的起床气,连忙进屋把人叫醒。 “主子,宫里好像发生大事了。” 秋桂双手攥成拳头,声音里的颤抖清晰可闻。 “伺候我更衣。” 虞晩一个激灵,困意瞬间没了。 秋桂虽然心里慌张,但还算是手脚伶俐。 她侍候着虞晩穿好衣服,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 “这是……”虞晩走到院子里,向外望去,眉头皱成一团,“长春宫的方向。” 有许多小太监拎着宫灯,脚步慌张的朝着同一个方向跑去。 “娘娘……” 秋桂呐呐无言,声不可闻地喊道。 虞晩心里也有些忐忑。 不过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不论发生了什么大事,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什么都不清楚。 只有这样,才不会惹祸上身。 而且,皇后不是跟着万岁爷去了别宫了吗? 先不说根本没有到约定好要回来的时间。 就算是要回来,也不可能是悄无声息的大半夜里回宫。 别宫里绝对发生了大事。 所以皇上才会不顾及礼法,急不可耐地回来了。 虞晩猜测,这事与皇后有关。 但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二阿哥出了问题。 翌日,天刚亮。 虞晩就睁开了眼睛。 她用手揉了揉眉心。 觉得疲惫不已。 谁让她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脑子里总是不停地冒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娘娘,二阿哥好像受伤了,太医们竭尽全力,却别无他法,万岁爷大发雷霆,现在宫里人人自危。” 秋桂也是一夜未眠,她和小柳子一直守着殿门,一得到消息,就立马进入内室向自家娘娘禀报了。 “这么严重吗?” 虞晩心里一咯噔,喃喃自语道。 突然,她的脑子里划过一道亮光。 像是被闪电劈开了一样。 历史上,天资聪颖的二阿哥永琏,好像确实没有活过十岁。 一时间,虞晩的心情无比复杂。 自从她成为乌拉那拉氏以来,从来不曾按照以往的轨迹行事。 哪怕有迹可循,她也不会凭借着先知而做些什么。 毕竟所有事物,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变化。 更何况是人呢。 一个小小的蝴蝶翅膀,就能引起巨浪。 所以虞晩索性让自己刻意遗忘掉那些记忆。 省得她自以为是,到时候做错了事情。 毕竟命可只有这一条。 所以,在得知二阿哥受伤这件事情之后,虞晩的心情很是复杂。 她把自己关在一方小天地里。 不去看也不去听。 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毕竟,永琏还只是一个幼童。 虞晩并不是圣母心发作。 只是心有感慨罢了。 更何况,就算是她想伸手干预二阿哥的命运,此刻也晚了。 就算是现在心里有几分后悔与怜惜,也不过是虞晩自己可以高高在上的旁观罢了。 毕竟她和皇后两个人,可以说是势不两立的敌人。 永远不会有和解的机会。桃花眼的清穿之咸鱼娴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