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北麟笑着,吐出三个字。 “路凌烨。” 初时离一愣,脑海中的身影一闪而过,轻声重复。 “路凌烨.....” 朔北麟见他反应,脸上笑意更深。 “如何?你记得。” “不记得。” 初时离突然冷声,脸色阴沉的厉害,抬脚走了出去。 该死的!绝对有事瞒我! “你同他讲了什么?脸色难看成那样。” 朔北清走进大殿,与初时离擦身而过,望着他脚下生风,不由好奇。 朔北麟满眼玩味,慢条斯理的品茶,不紧不慢道。 “没说太多,只不过讲了个杀父仇人的故事,好让他去中朝,与那狗皇帝来段相爱相杀的戏码。” 这短短一句话可谓是道明一个人作起来能有多狗。 朔北清挑眉。 “论会玩还得属你。” 朔北麟不在意,笑着。 “谬赞,我花样多,要不教教你?等云昇解冻了,有益于助长二人情感。” 朔北清原本带笑的嘴角,闻言瞬间冷了,周身散发的气息让人宛如身处寒冰之中。 朔北麟见他又是一提这名字就炸的模样,不在意的笑着。 “死心眼,云昇不就是喜欢你,至于让他去寒冰洞面壁思过,将近半年都未曾出过那破地方。” “你管的未免太宽。” 朔北清冷眼看他。 “带着小时离快滚,你母亲生前的三次机会已然用光了,以后莫来烦我。” 朔北麟见他开始赶人,也不想多留,索性抬脚离开。 “等一下。” 朔北清突然开口,神色微妙,好半晌才说道。 “照顾好朔北琛。” 朔北麟闻言冷笑。 “怎么?现下倒想起关心儿子,有屁用。” 嘲讽完,就转身出了殿。 第93章 小女子“朔北黎” 中朝,夜晚。 帝王寝宫,紫宸殿。 此时,昏暗的宫殿内,零零散散跪了一地。 总管太监李德春跪在最前面,抻着袖子哆哆嗦嗦的擦了擦额上留下的汗,挑头偷着瞄了眼坐在高位上脸色阴沉的圣上。 心中欲哭无泪,悔的要死。 突然高位上的人动了动,他瞬时将头伏的更低。 路凌烨一身单薄的玄色亵衣,衬得他身形修长高大但不粗犷,望着地上跪着的一群人,俊美的脸上眉头紧锁,肉眼可见的气焰。 他就坐在那儿不说话,浑身盛气逼人,帝王的威压让人难以呼吸。 在场的宫人见状瞬时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不如意,小命全玩完。 不管怎么说,上头那位近一年的残暴名声不是白来的。 “李德春。” 低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 李德春连忙爬上前,声音发颤。 “奴才在。” 路凌烨揉了揉发痛的额角,瞥了眼不远处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人。 声音冷的彻骨。 “将人收拾干净,查查是谁胆子如此大,竟还敢找死的往朕的床上送人!” “是!” 路凌烨起身,居高临下望着依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一群人,沉声。 “全部下去领罚,倘若再发生此类事,朕看你们的命也不必留了。” “多谢圣上!” 李德春见陛下进了内室,连忙招呼着。 “别跪着了!快起来!快把他收拾了!” 那群人闻言纷纷麻溜的爬起身。 李德春擦着额角的汗,心有余悸,因怕的很,脚下发软差点没摔。 “哎呦干爹,您小心点。” 小桂子连忙上前将他搀住。 李德春见着他,甩了手,冷着脸重重的哼了一声。 “竟会办坏事的小犊子,以后再敢抱这投巧的心思,就当心你脖子上的那颗脑袋!” 小桂子闻言上赶子用巴掌扇脸。 “小桂子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 见人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他讨好的笑着,瞥了眼那被抬着的人。 “干爹,那人怎么处置?” 李德春这才抬眼。 只见在月光之下,那人白发飘扬,单薄露肉的纱衣上全是点点滴滴的鲜血。 原本姣好的面容此时苍白,不知是昏死还是已然死了。 他冷哼。 “还能怎么办,没死治病送出宫,死了也送出宫,正好吓吓那群不着调的老臣。” “是。” 内室中。 路凌烨闭着眼躺在床上,可脑海中的身影却挥之不去,头痛更是越发的猛烈。 他猛地睁开眼,眸中阴沉滚滚,顿感烦躁。 起身走到一处柜前,伸手打开最靠里的一层,从中拿出一个精美的木盒。 他开锁,那其中唯三样东西。 一个串着佛珠的红绳,一个带着裂纹的玲珑筛子,还有一只活灵活现的纸兔子。 他拿起那只兔子,冰冷的脸上不自觉的带起笑意。 连着额角的阵痛都缓了,可换来的确实细细密密的心疼。 像是一根根刺插在心上,痛的并不猛烈,却很不是滋味。 路凌烨重新上了床,拿着盒子放在身上,闭了眼。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忘了一人,很重要的一人。 那人经常出现在他的梦中,很是朦胧,看不实际。 可唯有在清风吹拂,满树桃花飘扬时,那白衣白发之人会唇边带笑,轻声唤他.... “阿烨。” 翌日。 圣上昨夜大发雷霆,在寝宫提剑斩杀一人,彻查朝中企图祸乱君心之人的事瞬时传遍大街小巷。 闹得朝中大臣更是人心惶惶。 因着后宫无嫔无妃,想借机往龙床上送人的躁动心思也消了大半。 慈仁宫,太后寝宫。 青玉侍在身旁,将昨夜之事讲的明了。 淑妃闻言冷笑。 “确实该是如此,朝中那些老家伙管的越发的宽,不给点教训不会老实。” 她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叹了口气,眼中闪过几分悲伤。 “青玉,把画拿来看看。” 青玉一愣,压下心底的难受。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