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无德! 【抱歉,我有些失态了。】 天音极为谦虚的道歉,继续讲道。 【好在如今,我们在面对自然灾害时,已经不再像古人那么无能为力。】 天幕随着天音,换了新的画面。 还是洪灾。 只是天幕突然多了很多不同的建筑,样式极为奇异,与如今完全不同。 看起来像土石所建,又不完全是,还有琉璃装饰其上,看起来极为豪奢。 这是真正的天界吗? 刘彻忍不住对自己发问。 若真的是天界,为什么天音会说古人和如今,为什么会说史书,为什么天上的山河,是他的疆土? 刘彻看着天幕,只觉着心中谜团越滚越大。 天幕上的洪水,展示着它可怕的威力。 几乎是瞬间,整个世界就变成汪洋一片。 ‘天上’的人,被逼的从房屋中出来,爬到屋顶上躲避。 还是会被淹死的,刘彻在心中想。 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水终究会漫上来。 他刚这样想,就见得水面上,一艘大船极速向屋顶驶去。 船上,几个穿着橘红色衣服的男人,伸出手,将这些人救了下来。 天音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 【政府和军队,是我们百姓最坚固的后盾。】 话中,浓浓的全是信任。 天幕画面一转。 一条已经决堤的长河,出现在天幕之上。 岸边,是无数穿着绿色衣服的人。 他们一刻不停的搬着石块,装满的布袋,向波涛汹涌的河堤口投下。 河堤口已经被冲开,仅凭石块,怎么能阻挡的了? 主父偃在心中叹息。 人力,根本对抗不了天。 可天空之上的人不这么想。 一个绿衣服看扔石头沙袋无法补上河堤,直接跳了下去! 身后,无数绿衣服毫不犹的跟着他一同往下跳! 以血肉之躯,去堵决堤之河,实在是令人惊愕,主父偃看着天幕,竟当场失态,脱口而出: “他们疯了?不要命了!” 第6章 抗洪 不怪主父偃失言。 正常情况下,黔首一旦见河流决堤,必然会心思大乱,全都仓皇逃命。组织这么多青壮去岸上,是想都不敢想啊。 而天幕上,能如此多青壮留下抢救河堤,已经够可思议了! 令主父偃没想到的是,危机之时,没有将军许诺厚赏,没有杀人逼迫,在这些青壮全凭自愿的情况下,竟能如此一致的,牺牲自己去堵堤口! 这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 活到至今,主父偃从未听过这种事情! 不仅主父偃一个人惊愕,刘彻袖中的双手早就紧握成拳,落下闳眼睛瞪都快突出来了。 连那些宫女内侍,都不再尖叫,而是看着天幕,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脑海中,也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们,能行吗? 关内候府 卫青扶着被吓到的母亲坐下。 来不及安抚母亲,卫青抬着头,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天幕。 洪水的浪潮比人还高,轻而易举的就能将那些人吞没,跳进河内,随时都会丧命,可这些人却极为坚定的往下跳,几十个人不够,那就几百人,几百个人不够,那就上千人一起去堵! 如此悍勇,实在是从未听闻。 就是装发与如今相差太多,不蓄发,衣着更是奇怪,而且从外貌看,饮食极为优越。 卫青想起来之前看到的画面。 有那样的神麦,倒是能养出来这样的青壮。 看着天幕,卫青隐隐约约的,从这些青壮身上,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质。 很像,却完全不相似。 可这些人,太训练有素了。 非军中之人,怎么能做到这种地步? 更何况,若非军人,怎么会有如此统一的衣装? 要不是是军人,怎么有如此强的悍勇?连洪水之危、自身性命都不畏惧?! 但,指挥的将领,在哪里? 督战军、主将的重赏,怎么也没有看到? 无数谜团在心中混杂,卫青再怎么想,都无法用自己过往的经验解释。 这到底是群什么人? 卫青皱着眉,思索起来。 难道,真如天幕所说…… 乡野 之前恐怖的洪水、千里干涸的景象,把农人们吓的不轻。 他们听不太懂天音,可天幕呈现的画面太过直观,不需要思考,就能根据过往经历看懂。 自古以来,华夏大地就没有长期保持风调雨顺的时候。 只要人活的久,虽不至于遇上天幕上那么恐怖的灾害,但小规模的水灾,河流决堤,旱灾,蝗灾,冰雹之类的自然灾害,总能遇得上。 切身体会过灾害的农人,太能理解天幕上是多么恐怖的景象。 他们不需要听懂天音,光看着天幕,就开始发出各种尖叫,一些太过于惊恐的,直接吓尿了。 农人们突然发现,原来天上的世界,比地上还要惨,那神麦和吃饱饭的诱惑,立刻大打折扣起来。 看着天幕,谁都不再提去天上了。 这让赵过松了口气。 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 现在正是春耕要时,真不能放任农人去做别的事情,若延误了春耕,自己受罚是小事,他们要是粮产不够,可是会饿死人的! 不过就算农人没去找巫觋,天幕放着这么骇人的洪水,农人也没多少心思农耕。 好在按照之前的经验,这种画面很快就会过去,到时候再劝农人就好了。 这样想的赵过,听到了让他头脑恍惚的内容。 【如今,我们在面对自然灾害时,已经不再像古人那么无能为力。】 如今?古人? 看着天幕,赵过突然感觉自己的思维越发模糊,无法思考。 难道,这不是天界? 没等赵过反应过来。天幕,在天音说完这句之后,直接换了新的画面。 【九八年特大洪水,长江即将泛滥,为保护两岸居民人身财产安全,中央下发命令,三十二万人民子弟兵前往一线救灾,他们喊出‘人在堤在’的口号,在危机之时,不惜跳江堵水。】 平静下来的农人,看着天幕又出现的洪水,和一个个跳进江中的青壮,纷纷发出倒抽气的声音。 除去怪异的衣服和寸头,农人们根本分不出天幕上的人和自己有多大的区别,非要说的话,就是更细皮嫩肉些,看起来像是富贵子弟,本着朴素的善意,将天幕视为真实存在世界的农人,纷纷为他们大喊起来。 “别跳啊!” “快跑!那是洪水!” “河已经决堤了,你们不想活了?快跑啊!” “跑啊!” “带着妻儿跑啊!” “酷吏不在,你们快跑啊!” “堵不住堤口的,别再跳了啊!” 身为‘酷吏’的赵过像是没有听到农人说的话一样,他看着天幕,脑子一团浆糊,双腿莫名发软,直接跌倒在地上。 “古人,今人,不,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