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酒吧里走出来两个人,他们都穿着黑色棉皮夹克, 棒球帽沿压的很低,出门后径直去了道对过的商店。 老聂只回头瞄了一眼脸色就变了,刚才那种惊讶变成担忧的严肃。 一个字都没说,只是朝着宁奕微微摇晃了一下脑袋。 “放心吧,我一会就回来。”不着痕迹拍了下掖在衣服里三棱刺, 宁奕笑着点下头,转身向着街上的人群走去。 他知道老聂表情里的意思,那两个跟出来的人并非善类,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跟他们再次相遇。 无形之中对于凛冬城的理解又加深了几分, 自他进来之后从没有人提起这座城原本的名字, 似乎所有人都已经接受了这座城的新定位, 这里并非安逸的居所,进来之后也不能永享太平, 如果不怕严寒和丧尸,或许外面会更安全一些, 因为外面,最起码没有对你虎视眈眈的同类。 “呵,城外的人想进来,城里的,应该也有想出去的。” 宁奕立起衣领双手插兜,加快脚步融进了大街上乱糟糟的人群。 夜幕笼罩下的凛冬城像电影里的哥谭, 水泥本色不修边幅的楼体上虽然点缀着各式各样的广告牌, 但依旧不能从阴郁和压抑中将这座城市拯救出来。 在寒风里敞着门的店铺并不在少数, 里面大多坐着浓妆艳抹露着大腿的外国女人, 她们在跟寒冷对抗的同时不停卖弄风骚,朝着门外过客招手,挤眉弄眼。 各色皮肤,各种长相的男男女女抛头露面,随处可见, 从这个角度看,难民云集的凛冬城似乎又有了几分国际大都市的意味,更像哥谭了。 位于一楼以上的窗户里也有不少闪着粉红色的小灯, 窗帘后面幽暗神秘,让过路人遐想连篇,蠢蠢欲动, 在缺少法制,物资匮乏的地带,随处可见的身体成了最充足的物资, 往日里遮遮掩掩的交易现在大行其道,已经不必背人了。 这种店铺门口往往都会挂着几个大字——【当面议价】 或许一个馒头就可以,或者几块饼干,廉耻和尊严在生死面前轻飘飘的没有重量, 仅有的温暖庇护着放纵,也透着血色的无奈。 大街上时不时的还能看见汽车,只不过这些汽车的窗户都从里面挡的严严实实, 有穿着铁丝的不锈钢板,也有切割合体的木头挡板,只能掩人耳目的纸壳是最低标准。 因为没有交通规则,这些车走很慢, 跟自己进来时一样,附近行人还是会在汽车路过时拍打车厢,或者对着车门狠狠踹上一脚, 每当这个时候,汽车大多都会骤然加速, 汽车前面的行人基本都能及时躲开,他们早有准备,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被顶翻在地的只有极少数,被碾进车轮的,则一个都没有。 世道变了,宁奕感慨,他不知道进到城里的人会不会后悔。 他有彷徨,老聂的那些话让他想到了过往。 他知道自己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超级人类,可他不能确定这种判断是否正确。 陈宇曾让他远离能量波动之后的第一批丧尸,说那些丧尸可能会变成任何它们想变成的东西,宁奕知道陈宇说的没错。 因为他看见了本该行动不便的老太太,在一节尾巴的助力下健步如飞, 看见了本应牙齿松动的老人长出蚂蚱一样的咀嚼型口器,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他在军事管制区里看见了周身遍布羽毛,依然可以在酷寒之中行动自如的丧尸士兵。 或许被他打死的那个“外城之王”喜欢游泳,所以才会手脚长蹼? “能变成任何想变成的东西……” 宁奕掏出右手,左右端详了一下,又重新揣回兜里。 他感觉这种看似按需分配的变异结果似乎非常合理, 就像他在被老虎咬住的时候变成了力大无穷的巨人,因为在那一瞬间他确实渴望力量。 向右穿过马路,宁奕走道一家店铺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想到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猜想——如果将这些变异都看做是进化,是不是非常合理? 肢体变异之后的攻击行为可以看作猎食,那……手脚长蹼的人,最后应该会回到水里吧,变成鱼? 如果那个老太太不被炸死,她最后应该会追着人咬的, 可以御寒的丧尸会占据北方的酷寒之地,不能御寒的就去南方,或者像候鸟一样,随着太阳直射点的移动,在南北两极之外来回迁徙, 强的吃弱的,快的吃慢的, 新的食物链,新的大自然, 一切,真的要重新来过吗? 人,还能不能握住象征万物灵长尊严的权杖…… 凛冬城,破风甲……仅存的人类要用科技对抗大自然的进化之路吗? 不知不觉中,宁奕陷入了沉思,并且完全忽略了外部的一切。 眼看着距离住所大门还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正准备穿过街道, 突然一股巨力抓住脖领子将他甩进了后面的胡同。 心跳突然加速让身体出现了一瞬的鼓胀, 可在看清是从酒吧里跟出的那两人后,这种状态却瞬间消失了。 不用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变成怪物,他很庆幸, 可那力量的消失又带来了一丝怅然。 “草!劫道啊?么吓我一跳。”整理了一下衣服,宁奕转身间从衣服下摆抽出三棱刺背到了身后,笑盈盈的看着对面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劫匪。 “嗯。”其中一人前走两步,从兜里掏出个小铁盒,抽出一张纸开始往上面倒烟丝:“你新来的挺有货,我们哥俩想找你借点东西。” “借啥?”宁奕退后几步仰头望天, 这是个位于两栋大楼之间的缝隙,宽有三四米,却足足有几十米深,胡同最深处好像还有一个拐弯。 完全不符合中国人的建筑标准, 如果这条胡同变成建筑面积,在大城市里轻轻松松就可以卖出几千万, 足够一个人舒舒服服的过上一辈子了。 “嘶~怎么会这么盖呢?” “啧!别看了,死胡同,跑不了。”男人伸出舌头用口水封边,卷好烟卷又撕掉捻头,叼在嘴里点燃抽了一口。 薄薄的烟雾中,另一人从后腰掏出把锃亮的小刀在手里晃着, 嗓音低沉沙哑,流里流气中还带着点慵懒,就好像这趟买卖志在必得了: “酒、雪茄、肉、药,都行。实在没有东西,金子也行,不挑。” 他说话时晃动脑袋活动着脖颈,宁奕却一转身朝着胡同最里面去了。 胡同两侧的墙根上到处都是淡黄色的冰溜子, 风总会把尿骚味灌进你的鼻子,哥谭也会这样吗? 拐弯处右转,宁奕在最里面的墙上看见了一道紧闭的铁门, 铁门之上全都是裸露的红砖,只有最上面那层才有一扇不大的窗户,大概四五层楼高。 雾气蒙蒙的窗户上结了冰,屋内还算明亮的灯光勾勒出一个轮廓,是个赤着后背坐在窗台上的女人。 “你特么跑什么?你还能飞啊?”身后传来极不耐烦的声音,那两人的脚步一点一点逼近着。 宁奕抱着三棱刺,双眼紧盯窗后那个背影,一言不发, 那上面应该是在交易,虽然人活着,但透着一股腐朽, 他想起了在家具厂外那个被一枪钉在地上的女人。 “呵,找我借东西,还吗?如果不用还,我也想找你们借点东西。” 摘掉眼镜,慢慢放进兜里,宁奕撸起袖子缓缓转身, 在两人惊诧的迟滞中,狠狠甩出了手中的三棱刺。 “嗖!噗!” 不到四米的距离,三棱刺直接扎进前面男人的咽喉, 宁奕前冲几步飞起一脚踹在刀把上。 巨力顶着刺刀穿颈而过,又被他抓着刀身从颈后拽了出来。 “噗通!” 身后尸体扑倒,刺刀滴着鲜血,宁奕双眼闪着红光, 慢慢走向几米外那个已经尿了裤子的男人。 “你,你,变种人!你别过来,别过来,救命……” 那人想跑,可腿已经不听使唤了,刚跑一步就趴在地上改成了爬,呼救也断断续续的没有丝毫力量。 “我找你借样东西。”宁奕甩着刺刀轻声道。 “借,借什么?” “借命,我可能得在这呆一段时间,所以得知道,这凛冬城里死了人,多久才能被发现。”红色内啡肽的尸起校园,求生从裸奔社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