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人?”云泽警觉起来。 “你问我?” 她这不也是刚来吗? “……” 沈归舟直接跟过去,云泽醒神之后,也赶紧随上去。 两人还未跟上那些夜行人,反倒先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声音杂乱且急,轻重不一,似乎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沈归舟脚步未停,眼里闪过一丝严肃,下一刻,她前行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云泽心中疑惑,只能跟着她。 一盏茶后,他们在一条小巷中,看到巷口的夜行人。 此时,那慌乱的脚步声的主人也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眼看就要和黑衣人撞上。 沈归舟一个纵身落在夜行人身后。 人还未落地,手已经伸向队伍最后面那人的脖子。 月夜下,云泽清楚地看见,她纤细的手里有寒光闪现。 她的手从那人脖子上滑过,人一闪又出现另外一人身后。 直至匕首划过第四人的脖子,最开始被杀的人才仰面倒地,有血腥味蔓延开来。 沈归舟没有看他们,一身红衣的她在黑夜里如鬼魅一般漂移,拿着匕首的手格外灵活。 倒地的尸体惊动了前面正准备冲出巷口的人,见到身后的情况均是愣怔住。 回过神来,手中的刀剑全都转了方向朝沈归舟招呼。 云泽也收起诧异,赶紧抽出长剑上前帮忙。 不过一瞬,漆黑的巷子里倒了一地尸体,连点响动都没有发出。 以至于,那步履急促的一行人抬着轿子从巷口经过时,未发现有丝毫不妥。 坐在轿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衣冠不整的平州城太守秦川。 两刻钟前,他正在自己第九房小妾的床上睡得正香,就被亲信急促得拍门声给吵醒。 还未斥责来人不长眼,就听那人抖着声音禀报攻城的事情。 他吓得从床上滚下来,连滚带爬地开了门。听下属又详细地说了几句,差点跌落在地。 睡意瞬间消失殆尽,他哆哆嗦嗦披了件衣服就在亲信的搀扶下坐上轿子,往城门而去。 好在身边的幕僚还算是冷静些,替他吩咐人去通知这平州城的大小官员。 交代好了该交代的,幕僚又赶紧安慰秦川。 一番利弊分析下来,终于稍稍稳住了秦川那颗突受冲击的心。 秦川催促着轿夫快点,想快点去据说形势更严重的北城门口看看。 一路上越来越混乱的情景,让秦川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七上八下。 好几次,他都差点叫轿夫调头,可想到幕僚的分析,和今日收到的任命书,他才勉强压制住了这种想法。 天微微亮时,轿子颠簸半个时辰终于抵达城门口。 他的一只脚刚踏出轿子,城外传来的喊杀声吓得他整个人一抖,脚差点就又收回去。 守城的一位小将在城楼上看到他的轿子,已经迎过来。 那小将一声‘大人’让他又将那只脚放了下来。 强压住心中的恐慌,自认为镇定地询问小将具体情况。 两人交谈了一番,陆续又有其他的官员到达。 简单的汇报变成多方讨论,不知是谁说上城楼去看看,秦川为了一方太守的威严,虽心中万般不愿,还是一脸大义凛然地走上城楼。 其余众人,不管是愿意的还是不愿意的,都只好跟在后面。 秦川和一众大小官员躲在城楼上的小楼下,听着下面震天动地的喊杀之声,吓得两股战战。 昨晚他还在府中设宴笙歌,庆贺自己在这北疆贫穷之地熬了三年,终于可以在一月后上京赴任,荣升京官。 实在是不明白,这才一晚上,这安稳平和的平州城怎就成了尸横遍野的模样了。 这是梦,这一定是梦。 一只火箭唰地落在他眼前,吓得他腿一软。 “大人小心。”旁边一个武将模样的方脸汉子赶忙搀扶住他。 想到他一方父母官的威严,他试图推开那人,自己站好。可全身抖的厉害,最后靠着那人勉强才站起来。 “大人,我们撤吧。”跟随的人中有人语声带颤地劝说他撤退。 他扶着那武将的手,声音打颤,还是训斥道:“放肆,本官乃这平州城的父母官,怎可弃百姓而去?” 此时有一狼狈不堪的士兵气喘吁吁地跑来。 “报。大,人,顶不住了,城门要顶不住了。” 一句话,说了三遍才说完整。 没人在乎他这毛病,心神都被他所说的话给带跑。 秦川本好不容易站稳的身体,再次一软,若不是那扶着的人还没放手,估计得直接瘫坐在地。 其余官员也都是面露恐惧,听着下面越来响亮地喊杀之声,一个个惶恐不安。zwwx. 开始劝撤的人又劝,“大人,这平州城怕是要保不住了,快撤吧。” 还不等秦川说话,又有人接道:“是啊,大人,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 一时之间,众人七嘴八舌,纷纷劝撤。 秦川正一脸为难,传令兵猝然仰面倒下,脖子一歪,没了气息。 一带血箭矢从他胸前贯穿,没来及闭上的眼睛正好对着他。 秦川浑身发抖,紧紧抓着武将的手臂,道:“此城危矣,待老夫出城亲自去搬救兵,前来救援。” 话音未落,他就迈开步子急急朝旁边下城楼的小道奔去。 跟随的众人反应过来,不少人也跑着跟上去。 有几个人倒是犹豫,可也不敢多言。 云泽跟着沈归舟到城楼的时候,正好将这一幕戏剧化的场景收入眼底。 两人解决完潜入城中想要刺杀平州官员的敌军,匆忙赶来,不曾想竟见到的如此景象。 云泽心中气愤,还未想到应该做什么,就见沈归舟拔出旁边士兵的佩刀,掷了出去。 云泽心惊肉跳,反应过来时,那把刀直直插在了秦川提起的脚前。暮萋萋的明月照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