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就只能定格在遗憾里! 谈芥说,这辈子还能见到他和司蕴的女儿,是他的福气。 但是,要将这个女儿保护好,不受谈家其他人的骚扰和伤害,是责任。 现在相认,并不是个好的主意! 如何将她剥离漩涡之外,才是重中之重。 谈芥对施缱的感情,大概就像他对玥玥一样,都是由于对那个女人的愧疚,而将这种愧疚延伸到女儿身上。 谈薄衾感同身受。 所以他答应谈芥,不论如何,都会保护好施缱。 除了是替谈芥弥补当年对司蕴阿姨犯下的错,还因为,这是谈薄衾唯一的妹妹。 他也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第92章 施舍,她不需要 第二天。 谈薄衾和施缱约在了街边的花店。 两人各自买了一束花。 然后由谈薄衾开车,施缱坐在副驾驶。 车子在路上缓缓行驶,开向了郊区的墓园。 一路上,两人的话都很少。 祭拜完后,回来的路上,才发现天空细细密密的飘起的小雨。 南方冬天的雨,是渗透进骨子里的寒。 谈薄衾看到施缱冷得瑟缩的样子,问她饿不饿,要不然找个餐厅吃点东西,暖和一下身子。 施缱同意了。 傍晚时分,雨水淅淅沥沥的飘在荆州的大街小巷。 路灯昏暗柔和。 在这方寸的光线之内,有一间小小的面馆里。 靠窗边,坐着两个面对面的人。 施缱和谈薄衾。 可能偶尔会有时不时的交谈,并不热络,但看上去竟有些莫名和谐。 …… 薛家,二楼书房。 薛砚辞将薛氏集团的法务部和财务部提供的详细资料,都给冯鸦九发了过去,又交代了一些年后集团考察大会的具体细节。 过年期间聊工作,挺不地道的。 所以薛砚辞长话短说,并没耽误冯鸦九太多时间。 挂了电话后,薛砚辞也顺便关了电脑。 他转了下椅子,面朝着书房内的落地窗。 这里本身就属于半山腰的别墅,大部分时候都极为安静。 平时还好,倒是这种节日的时候,似乎就显得过于冷清了。 尤其除夕那天晚上,他还不是一个人度过。 薛砚辞觉得随着自己年纪渐长,好像也越发矫情了。 以前他都不知道孤独的感觉是什么。 现在,开始知道了。 他随意的拿出手机,漫不经心的翻了翻微信的聊天记录。 除了日常的商业公事之外,基本很少和人聊天。 最新的发消息人,要么是下属,要么是合作伙伴,基本都是给他拜年的。 他不太会看这些,都是快速的从头划到底。 短短两天时间,上次她和施缱的聊天记录,已经被埋没在这堆拜年消息的最底端。 薛砚辞重新点开,就看到施缱给他发的最后一句话。 当时着实是把他气到了,所以没回。 后来她也没再给他发过消息。 这两天,他在家里闲着没事,好像这种空闲,就会在无形中将那股没消散的怒气慢慢扩大。 但薛砚辞不是一个会自己生闷气的人。 他心里不舒服,肯定也不会让她舒服。 ……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施缱还和谈薄衾在一起。 面吃完了,但有些话还没说完。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本来我也一样,但我已经问过我爸了,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 谈薄衾一字一顿:“现在我爸的生活是安定了,但其实在我小时候,他因为家族身份的尴尬,一直都在忙着从底层往上爬,那个时候我太祖父根本就不想认他,虽然他流着谈家的血,却过着比普通人还不如的生活,每天都为了生存忙碌,所以应该没什么时间搞男女情爱,他说对你的妈妈,纯粹只是仰慕,并无其他。” 他的脸很真诚,看向施缱的眼神和说话语气,也是语重心长。 施缱的心在往下沉。 从今天一见到他,心就在不受控制的往下沉。 他的表情和态度,不用他开口,其实她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那种以为失而复得,还没来得及欣喜,就又被残忍拿去的感觉,太折磨人了。 有家人围绕的人,体会不了那种感受。 施缱低下头,小声说:“我妈妈在去世之前,告诉我,我从小认识的爸爸,并不是我亲爸,我的爸爸另有其人,但她直到离开,也没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可我不甘心……” 施缱说话的时候,眼泪都吧嗒吧嗒的掉在桌上。 她说:“我确实怀疑过谈叔会不会是我爸爸,看来,是我误会了,要不然,我手脚齐全,无病无灾,又不会拖累他,他怎么会不认我呢?” 这就是施缱的逻辑。 她的想法很简单,如果谈芥真的是她爸爸,那忽然间多了个女儿,没事还能去孝顺孝顺他,他应该很高兴的和她相认才是,根本就没有说谎的理由啊。 对面的谈薄衾沉默良久,伸手拍了拍施缱的手背:“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把我们当家人,以后……我就是你哥哥。” 但施缱却默默抽回了自己的手,她摇了摇头:“算了吧。” 明明就不是家人,怎么能假装家人? 她是很渴望亲情,但也不至于非要被人怜悯。 这种施舍,她不需要。 放在桌上的手机,就是在这时候响起来。 第93章 冷静的皮相下被挑起来的气 施缱将脸上的泪擦干。 她很惊讶,薛砚辞竟然会给她弹视频。 平时就算联络,也是发微信文字。 她还曾一度以为他不会这些功能呢。 手机响了一会,她看了一眼对面的谈薄衾,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就起身走到了面馆之外。 外面还在淅淅沥沥的下雨。 她站在雨塌之下,按了接听键。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薛砚辞视频。 从镜头里看到他,她觉得有些怪怪的。 薛砚辞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衬衣。 看背景,应该是在家里的书房。 很闲适,很慵懒的样子。 没等施缱说话,他就先皱了皱眉头:“哭过了?” 施缱眼睛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她吸了吸鼻子:“可能太冷了吧,刚才打了喷嚏。” 她是因为打喷嚏,眼睛才红成这样,还是因为哭泣,他看得出来。 这一刻,她在他心里,被记了一分。 说谎! 薛砚辞倒是没戳穿她,换了个话题:“你怎么还没回家?” “和朋友在外面吃点东西。”她说。 “开年就见面,这朋友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