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日,天气明媚,太阳不大,温度不高。 宣本珍心情还不错,当然是因为成功甩掉望舒那个麻烦鬼。 她优哉游哉地出了国子监,撑着一把油纸伞,打算去十香苑寻魏徽。 街道,商贩叫卖。 宣本珍刚好口有点渴了,停下来,买了两个用竹筒装的甘蔗汁。 她自己路上喝了一个,留一个给魏徽。 有求于人,自然要有所表示。 慢悠悠到了十香苑,出乎意料,一袭华贵紫衣身影候在门口等她,看那腿长腰细的好身材,嗯,是她家亲亲大宝贝没错。 她冲魏徽招手,站在山坡那儿等他,真是半步都懒得走了。 魏徽知她懒惰,无奈一笑,迎上前,将人抱了起来。 宣本珍将油纸伞递给随之上来的鸣玉。 魏徽颠了颠她,“多日不见,又轻了,可见在国子监没好好吃饭。” “哼,那还不都怪你。” “上次在郑祭酒的办公房,还说什么会好好陪我,结果上个休沐日连见我一面的功夫都抽不出来。” 尽管心里爽歪歪,但宣本珍面上还是要演戏,装一个深情款款的小娘子。 果然,魏徽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丞相赶紧赔罪给她顺毛。 “这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踏上台阶往里走。 “前段时间,边关战报频来,加上其他事务,当真是忙得烂头焦额。” “这不,我今日刚得闲,立马在十香苑的门口等你,省得又让你等我。”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他应当会轻松一点了。 毕竟,边关战事差不多算结束了,张愔将军率领大军不日将要班师回朝。 “那不管,总之你要补偿我。” 魏徽好脾气地笑:“想要什么?我差人给你买。” 到了饭厅,魏徽放她落地,宣本珍将竹筒给他,“天气热,你先喝一口润润嗓。” 魏徽看她一眼,不信她突然如此体贴,顺她心意,打开竹筒喝了一口。 甘蔗汁,有些甜,他心里不喜欢,面上没表露。 喝了一口,将其放下。 “说罢,究竟想要什么?” 他猜到不是简单的好物了。 宣本珍犹豫地看他眼色,魏徽眸光温柔如水,递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既然他心情好,那她就开口了。 “司雨哥哥,我素日知你最是神通广大,连小皇帝都怕你。” 她捏着魏徽衣角摇晃,给他戴高帽。 魏徽笑意更深,抬了抬扇,“不必奉承我,直接说罢。” 他与宣本珍将来是夫妻,平起平坐,不用同外面那些求他办事的官员那样言语讨好他。 宣本珍眸子转了转,“听说张大将军不日就要凯旋归来了,届时,小皇帝肯定会为他们举办庆功宴。” “所以呢?” 魏徽大致能猜出她意图。 果然,下一瞬,宣本珍期盼道:“我从小到大还没进过皇宫呢,很是好奇,你能不能借这个机会让我进去玩一圈?” “当然……”魏徽拖长语调,故意逗她,“不行。” 宣本珍期待落空,露出失望之色:“为什么不行?” 魏徽不是办不到,只是不想这么早让宣本珍暴露在小皇帝眼皮底下。 再者,她现在虽是男儿郎,但殊色明艳,加上性格张扬,很容易引人惦记。 他的女人,当然只许自己喜欢。 他安抚道:“等你嫁给我,我自会为你请封诰命,届时,你想进皇宫怎么玩耍都行。” “那一天也太……”遥遥无期了吧。 宣本珍顿住,话锋一转,“太久了。” “我不想等那么久。” 她牵住魏徽的手摇晃着撒娇,“求你了,想个办法让我去吧。我知道你肯定能做到。” 毕竟,魏徽权倾朝野,连小皇帝都得看他脸色行事。 魏徽享受地听她软语温存半响,犹自坚持,“听话,庆功宴人多眼杂,我不放心。” “我又不会乱跑。” 皇宫禁地,她还是知道分寸的。 片刻,魏徽还是不同意,宣本珍气到丢开他手,转身就走。 “这点小事都不肯,可见你根本不爱我。” 很好,开启野蛮女友模式。 魏徽从背后将人抱住,“你我好不容易见面,何必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庆功宴闹不快?” “它不是无关紧要的,我就是很想去。” 宣本珍也很坚持。 魏徽搞不懂她怎么这样执着,平日里,这小孩最是叁分钟热度。 他起了疑心,想了想,道:“你该不是冲着路斯云去的吧?” 路斯云是晋朝的英雄人物,他在边关的事迹传回洛阳,也能引得无数洛阳女子仰慕。 他口气开始有点酸。 “路斯云年少英武,人生得风流倜傥,还敢单骑勇闯千万敌军中直取领将首级……” “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宣本珍反应平淡,虽然她是听说过路斯云,也有些好奇,但现在肯定不能表现出来。 她侧头看向魏徽,“难道他还能比得上你?” “我的亲亲大宝贝?” 她手往后伸,拍了一下魏徽的翘臀,手感不错,又揉了一下。 端菜进来的静影、沉璧低头装死,自顾自布菜。 反倒给魏徽整得不好意思了。 他面皮没有宣本珍厚。 咳了咳,松开宣本珍,“吃饭吧。今日我叫厨娘做了你爱吃的松鼠鳜鱼。” 他落座,宣本珍跑到他身后,乖巧地替他捏肩膀。 “丞相大人,我来侍奉你用膳。” “别闹。” 魏徽抓住她一只手,拉她坐下。 吃饭间,宣本珍不肯放过他,夹起土豆,递到魏徽嘴边,“啊,张嘴。” 魏徽是个兰雅持重的君子,礼仪举止最是熟稔于心,面对宣本珍这等在外人面前过分亲密的举动,有点不自在。 “我并非叁岁小儿。” 他可以自己吃。 宣本珍筷子不肯走,土豆贴他薄唇,“吃啊,我手都举酸了。” 魏徽嘴唇被她搞得油腻腻,没辙,只好吃了。 宣本珍又继续投喂。 魏徽应接不暇,嘴里的还没吃完,宣本珍又来了。 行吧,这小家伙故意要折腾他。 他只好受了,清俊瘦削的两颊撑得鼓鼓的,像只仓鼠。 宣本珍笑眯眯,捏他脸蛋肉。“宝贝,你好可爱哦。” 口吻可谓轻浮。 魏徽有点承受不住。 勉强将嘴里的东西吃完。 认命等宣本珍投喂。 岂料,宣本珍这回喂到自己嘴里,吧唧吧唧,脸凑近他,作势要嘴对嘴喂给他。 魏徽没忍住,侧头发出一声干呕,“好、好恶心。” 他可以接受接吻,但无法忍受这样吃饭。 简直倒胃口嘛。 宣本珍就知道他顶不住,气恼地将筷子一拍,猛地站起身。 “好哇,果然是多日不见,你个老小子变心了!” “你负心汉,你陈世美!” “呜呜呜。” “我好难过。” “静影、沉璧,快去拿条白绳过来,我现在就吊死在魏丞相面前。” 静影与沉璧犹豫,宣本珍推她们,催促:“快去,莫非现在使唤不动你们?” 静影只好去了。 魏徽认输了,拿过沉璧递过来的丝帕擦嘴,拉宣本珍坐在腿上。 “别上吊,我让你去参加庆功宴。” “真的?” 宣本珍这下子开心了,双手捧住他脸颊。 “我何尝骗过你?” “我当然知道魏丞相一言九鼎。” 她欢喜地仰头亲魏徽脸颊一口。 她嘴唇沾油,涂魏徽一脸。 他赶紧拿丝帕擦脸。 宣本珍眼睛一瞪,他求生欲满满,快速给宣本珍擦嘴,又亲她嘴唇一口。 “我没嫌弃你。” 宣本珍这才勉强满意,“行吧,饶你一回。” 魏徽暗暗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