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一枝花只插在了女儿果断凑过来的头上。 宋灵犀圆润的眼睛眨了眨,眼睛中含着闪亮的光。 “母妃……” 庆王妃看她这副作怪的模样乐的笑出声,“怎么,你也要一句诗?” 宋灵犀假装幽幽怨怨的看向庆王妃和沈书仪。 庆王妃轻轻地拍拍手把手上残留的花瓣拍落,把快憋不住的话收敛入脸,露出看着就让人觉得温暖的笑容。 “让你嫂嫂给你作诗。” 沈书仪抱住花枝轻嗅,又看了看宋灵犀头上的那只杏花。 “带云误雪枝头羞,粉腮含露香雪春。” 剪下一朵花枝,宋灵犀裙摆蹁跹,轻轻的别到沈书仪耳上三寸的发间。 口中轻叹。 “可怜此身非男儿。” 三人笑作一团,清脆如同银铃。 此情此景不过半晌,并被突如其来的童声打乱。 “祖母,娘,小姑。” 花头轻颤。 沈书仪转过身去。 “明宣?” 宋恒越抱着明宣漫步过来。 轻轻地拍了拍不断扭动的明宣的屁股。 这小子,云电分明说他是想爹了非要找他,可找到他了又待不住,非要娘。 “给母妃请安。” 庆王妃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收,见此也只是轻轻的点头。 “你怎么来了?” 宋恒越心中‘啧’一声,但对母妃的厚此薄彼早就习惯。 “明宣非要找祖母和他娘。” 宋灵犀用自认为很小的声音轻轻地嘟囔了一声。 “我看是你想嫂嫂了。” 面对宋恒越,沈书仪倒是挺淡然,但冷不丁的听到宋灵犀这话她忍不住的轻咳一声。 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你把明宣给我吧。” 宋恒越没有放手,只道。 “这会没有什么事儿,我陪你们逛一逛。” 庆王妃嫌弃的看他一眼。 “别了,你还是去做公事儿吧,别留在这儿碍眼。” 看着就心累。 本身母女几个玩的挺高兴,非得冒出个人来扫兴,一下子大好的氛围都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看着他这样,庆王妃就总是想到他那个爹。 本来她过的舒心不已,可偏偏不知道那人用了什么法子,今年居然不用去边关了。 虽然他并不算是带兵打仗的将军。 但是由于宗室的身份总是要常年于边关监军。 这些年她多数自己一个人在府中,过的多自在呀。 看着自家母妃那嫌弃的眼神,妻子若无其事面无表情,妹妹幸灾乐祸,儿子也没有良心的扒拉着想要下地。 宋恒越心中苦笑又叹气。 “好吧,那我走了。” 不走能怎么,非留在这也得不到一个好眼神,还不如走,眼不见心不烦。 把明宣放下,看着他屁颠屁颠的扑向他娘。 宋恒越只能转头。 明宣一只手扒着沈书仪,一只手搂着庆王妃的腿。 “祖母,玩。” 庆王妃摸摸他的头。 “祖母带我们明宣玩。” 几人带着明宣把这一小片花林转了个遍,明宣才疲惫了下来,小孩子就是精力旺盛。 今日舟车劳顿才到的猎宫。 明宣路上就兴奋不已,来了猎宫又玩了很久。 见他打了个哈欠。 庆王妃捏捏他的脸。 “回去吧,明宣累了。” 路上,庆王妃又看着沈书仪道。 “你呀就是不乐意松懈下来,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这些时日你要好好的玩一玩,别每日心中都只有着那些琐事。” 早些年她处理诺大的王府,倒不是毫无余力,可是想想每日陷在那些琐事中就觉心累。 “多谢母妃好意,我一定好好休息。” 沈书仪也没有庆王妃看到的那么辛苦,毕竟她手下也有很多能人。 庆王府有一定的资产,但是这些公中的资产还有一半仍然在庆王手中,全部用来养亲兵。 庆王是亲王爵位,手上可有八百亲兵。 后来宋恒越得封世子位,庆王又把自己的八百亲兵份额分了三百给宋恒越。 她如今要打理的就是拿来家用的那一半,她自己手上的嫁妆,宋恒越前些时送过来的私产。 还有庆王妃在她嫁进来的时候又把她自己的嫁妆分了三分之一给她的那些。 这些东西夹杂在一起,再加上人情往来,各种各样的事情,她要想偷懒是不可能的。 第64章 不要把他的好意当做洪水猛兽 今宵月明。 宋恒越回到帐篷中,沈书仪还坐在书桌前写写画画。 看着她单薄的身子,宋恒越面上带上担忧。 “夜里冷,该多穿两件衣裳才是。” 沈书仪回头,对上他眼中的不赞同与担忧,手中的笔一顿,墨落下。 她俏柔的眉轻蹙,语气分不清喜怒。 “我心中自有数。” 见她连曾经那种表面的温和都不愿意装出来,宋恒越嘴角微扯,却也没有再说多的,只是找了一件外袍轻轻给她搭上。 “我不是说教,就是怕你着凉。” 不要把他的好意当做洪水猛兽,也不要曲解他的好意,他只是真心。 虽是解释,可他已经不敢期盼能够得到什么回应。 自从前次,他们二人的关系已经陷入了冰点。 就连去年那大半年的表面相敬如宾都没有办法做到。 对比曾经的万事周全,柔声细语,那半年的端庄不失礼,如今的相顾无言,他一时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好的。 只怨自己没有珍惜。 沈书仪这次没有转头,也没有拒绝那件外袍,她坦然地接受自己能够接受的东西,也坦然地拒绝自己不想要的东西。 心无杂念,万事坦然。 “你这是在画什么?” 画纸上是建筑模样,亭台楼阁,已经画好的有具体的家具布置。 沈书仪本想刺他几句,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必要。 又想着今天明宣那副迫不及待找爹的模样。 心下沉吟。 明宣渐渐长大,她不想明宣在父母冷冰冰的环境中长大,但也不乐意委屈自己,那就维持表面的平和吧。 “我娘给了我一个庄园,我布置一下。” 至于是用来干什么的,就没必要告诉他了。 她早就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事无巨细都要说一遍的人。 看着她冷淡的侧颜,目无旁骛的模样,宋恒越心中苦笑,也不敢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