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你所有的苦恼都似乎不妨向她倾诉。无论你的烦恼是多么的琐碎多么的怪诞她似乎都会倾听都会包容。
你的秘密她似乎总会为你保守。你的麻烦她似乎总会替你解决。
你只需要安心地将你的烦恼向她倾诉。你的烦恼似乎便会随风消散到空中。
和他想象中不同她其实并不强势。她只是有种安然平淡的出尘气质让人很难想起她是一个女人。
可为师可为友可为君可为臣。却很难以想象这样一个人可以被人当作爱人妻子。可以应当被揽在怀中呵护伏于身下爱抚。
那几乎是一种亵渎。
劲节便有些恍然了。难怪阿汉那样的人居然会如此紧张她。难怪她对阿汉那样的人居然会动了情。
京昭感到搭在自己腕上的手指很久不再有那些轻重深浅的变化却又不拿开心中微微疑惑便睁了眼。
两人目光一碰劲节礼貌地一笑将手收回顺便将自己方才的失礼注视掩饰了过去。
“昭王殿下……”
京昭懒懒地靠在软榻之上也回了一个淡淡的笑:“风……先生京昭的身体自己清楚。您不必避讳什么。”
劲节有片刻的愣怔。不但为了京昭那和傅汉卿像到了九分的懒惰姿势更因为她没有称孤道寡甚至连“你”这样平辈论交的称呼也没有用反而对年长不了她多少的他执了晚辈之礼。
在这次来的同学之中只有他不是官身。摄政之王对他一介白丁如此恭谨有加其中透着古怪。
却不是探究的时机。他顺着京昭的话头说道:“殿下也不必悲观。多的不敢说要保殿下十年安康风某还是有把握的。”
摆出名医的派头坐在桌边下笔开方。
“昭王殿下您的身体底子怎么样不用在下说了。现在的情况三分在补七分在养。我这方子用药多奇好在平时我行医之时多有收集所以这配药立时便可以做了若论调养气血天下再不会有比我开的方子更有效的。但是您也要多注意保养劳心劳力都要不得早睡晚起三餐定时日出后一个时辰内日落后一个时辰内在花草林荫处缓步而行五百丈保持心情愉快平静……”
京昭看了一眼劲节放在桌子上的箱子摇头失笑道:“先生不是要让京昭当十年药罐子吧。”
劲节闻言眉头微皱抬起了头:“养生之道……”
京昭微笑温和地但是坚定地摇头。“先生那不是京昭的心愿。”
劲节肃然。
京昭又合了眼轻声道:“我只想能随心行动不会时刻胸闷气喘。每日三四个时辰的睡眠便好不会在白天困倦欲眠。如果可能的话我不想身体虚弱到一有风吹草动便缠绵病榻。我只想能够像个正常人一样过完剩下的日子。”
便又睁了眼清亮透彻的眸子看定了风劲节。“先生我明白以我的身体要能如此难免是要用到一些损寿的法子的。但是这确实是我的心愿。”
劲节了然叹息。“殿下如果如此就算是医神医仙下凡也保不了您三年阳寿。”
京昭的眼睛便亮了。“如此说风先生果真是有办法了。”
御医所说她这样下去只能有半年而已。半年不够……
劲节思忖良久终于点头。他诊脉之时就已经注意到京昭的脉象虚弱而躁烈她一定是在用类似兴奋剂的药物才能保持现在这种表面的风光。看得出京昭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脾性。自己不应承她也会继续去找别的医师。与其那样还不如他来。最起码他能够将对她身体的损伤降到最小。
明知道无用还是忍不住劝说:“殿下……您可确定三年之后您不会后悔。”
京昭并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片刻才终于苦笑:“三年之后我想我也许还是会不甘心吧。可是三年随心所欲还是十年半死不活要我现在来选我选三年。现在的我比三年后应该是能考虑得更周到更冷静吧。”
劲节沉吟终于再次提笔写下另一个方子。墨迹干透折叠起来却还有心再劝。
京昭已经从软榻上撑了起来向他行了一个半礼:“有劳先生了。京昭感激不尽。”
劲节连忙扶她躺了回去道:“在下不过一介草民怎当得起殿下如此礼遇真是折杀我了。”
京昭疲倦至极却还是勉强自己再次半坐了起来。
劲节便在她疲倦的面容上第一次见到了她属于摄政王的锐利和通透。
“先生既非世俗之人京昭又怎敢以世俗之礼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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