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朕知道了……”燕凛闻言果然不再坚持略一迟疑便改了称呼只是撅着嘴似乎很不情愿被一个“朕”字拉远了自己与容相之间的关系:“容相还没有告诉朕为什么要走呢。”
有了经验容谦这次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装出一副愁眉深锁的模样:“臣也不是非走不可只是日后朝臣们追究起来又要说……”
“容相你走吧”容谦话尚未说完燕凛已经很懂事地开口了:“朕不会让他们说你一句坏话的。”
容谦静静地看着那个小小的孩子看他紧紧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说出一句挽留的话不禁又是感动又是歉疚。
永远都是这样这个孩子可以对所有的大道理置之不理但却绝对不会不听他的容相的话不会让他的容相因为自己受半点委屈。
他转过身去强压下心头那一片正悄然泛滥的柔软用最平静的声音说:“皇上臣告退了。”
一步一步地走出金銮殿身后居然只有一片宁静。
没有挽留没有纠缠甚至没有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看自己。
这个孩子总是懂事得让他心疼。
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容谦终于转过身来看着燕凛那双蓦然亮起的眼睛微笑着说:“皇上臣答应你以后每天入宫议政后都进来看你好吗?”
搬出宫后的日子与往常一样忙碌如果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怀里没有了那个小小的孩子容谦忽然觉得不能像以往一样安心地入眠了。
每日入朝议政后他仍是回到内廷去陪伴燕凛。只是毕竟君臣纲纪犹在容谦总也不能整天整夜地留在宫中。每次离开时看到那孩子眼中刻意掩饰却仍流露出来的寂寞心中的疼惜总是不能自抑。
这深宫之中如此冰冷又叫他如何才能暖透那孩子小小的身躯。
只是虽然不能日夜相伴但要不让燕凛闲着无聊倒也还是能做到的。燕凛虽然年纪尚幼然而天资聪颖过人又勤奋好学正是读书的好时候更何况未来的大燕君主想要虎视天下此时早些起步总是不错的。容谦细细地想了几日在举国上下有名的大儒中挑了又挑又放下身份亲自登门相邀于是一夜之间燕国的太傅从一个变成了八个。小皇帝天天忙着上课也就没有时间再坐在龙**闷闷不乐地盼着他的容相了。
尽管动机很值得怀疑然而燕凛确实出奇地好学把满腔的心思都放在太傅们所授的课业上了。大段大段的子曰诗云对一个字都还没认全的孩子而言实在是不容易的但燕凛只要有半点不明白就会缠着太傅追问不休保证每次容相考他时自己都能一本正经地“之乎者也”一番;太傅们望君成龙布置的窗课往往也有些强人所难但燕凛不仅每次都认认真真做好而且太傅要求一百字的他就必写满两百字确信容相检查时能在每一次窗课上都看到太傅们欣喜的评语。
容谦每天进宫看燕凛时都会看到那孩子兴奋得满脸通红地跑过来手里举着一叠昨天的窗课让他过目。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越地聪明懂事他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欣慰和骄傲。表扬的话自是少不了的只是隔着一层君臣关系容谦再会哄小孩儿也只能翻来覆去变着花样地说那两句套话。不过看着燕凛不管他说什么都高兴得眉开眼笑的可爱模样也就再也舍不得吝啬那几句贫乏的好话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燕凛的学识也一点一点地进步。几年之后九岁的燕凛谈起圣贤之说已头头是道说到老庄之学亦能顺手拈来甚至连法家兵家的谋略诡变也已略通一二隐然已有少年明君的气象。
容谦与燕凛之间的君臣之谊一时被传为美谈燕凛也以为他会一直在容谦的夸奖中慢慢成长为一代明君再与他的容相一起治理这大好河山。
直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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