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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蝉鸣裹挟着粉笔灰在光束中浮沉,路明非的指节重重碾过发烫的太阳穴。休息日后第一天的课程总像浸了盐水的鞭子,抽的自己欲生欲死。
当历史老师用枯叶般沙哑的嗓音念着:“德军对列宁格勒的九百天围困”时,他几乎能听见自己血管里流淌的困意正在凝固。
路明非把下巴搁在历史课本上,目光穿过教室蒸腾的热浪。他看到顾翊正在用钢笔尖拨弄昨天买的项链。正午的阳光将他侧脸轮廓熔成一道金边——这场景与五年前的开学日奇妙重叠。
那年九月的阳光同样毒辣,当路明非抱着新领的教材撞开初一三班铁门时,发现大半女生目光都黏在后排靠窗的黑发少年上,那人穿着过分挺括的白衬衫,冷白皮在阴影里泛着玉质光泽,直到对方突然抬眼,路明非才惊觉自己竟盯着个同性看了整整十秒。
当两人对视时,路明非下意识攥紧了新书包,这种把倨傲刻在眉骨上的家伙,向来是男生堆里最招人嫌的活靶子。
命运的转折发生在放学后的巷口,他被抢劫了!当三个染黄毛的社会青年围上来时,路明非怕的掌心里全是冷汗。
就在他准备认命给钱时,一个书包划破暮色砸在领头混混脸上,他看见顾翊的拳头裹着风声凿进对方腹部,那人竟像断线风筝般撞翻了两个垃圾桶。金属的撞击声惊起一群白鸽。
之后顾翊弯腰对他伸出了手,夕阳把他睫毛的影子拉得很长。那是路明非第一次看清他的眼睛,琥珀色虹膜里沉着碎冰般的星光。
从那天起(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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