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位还在缓慢攀升,标尺上的刻度每被淹没一分,江昭阳的心就跟着悬高一分。
他盯着那道裂缝,浑浊的渗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像极了一道正在被无形之手撕扯的伤口。
远处的江面翻涌着浊浪,低沉的水声里,仿佛夹杂着堤坝不堪重负的呻吟。
“颜乡长,听说你昨晚上就守在这里!”
颜源先是一愣,布满血丝的眼睛闪过一丝意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仰头哈哈一笑。
笑声掠过浑浊的江面,惊起几只盘旋的水鸟,尾音却在胸腔里化作一阵剧烈咳嗽。
他伸手抹了把脸,分不清指缝间流淌的是雨水还是泪水,只将探水杆往堤坝上重重一戳:“再守几小时,等洪峰彻底过境!我就休息。”
“你们的堤坝为何如此脆弱不堪?”江昭阳的声音中满是焦虑,眉头紧紧皱起。
他走到堤坝边缘,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堤坝的状况,“黏土心墙厚度不到三米。”
“防渗墙深度连设计标准的三分之一都达不到!”
说着,他突然将手中的半块饼干捏得粉碎,碎屑如同雪花般从指缝簌簌落下,“你们加固堤坝用的还是九十年代分层碾压法?”
“知不知道现在都推广混凝土防渗墙技术了?”
“你以为我们不想用新工艺?”颜源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奈。
他走到江昭阳身边,望着汹涌的河水,眼神中满是苦涩,“去年申请的修缮资金,最后到账的只有杯水车薪的一点零头。”(本章未完,请翻页)
请收藏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