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外,赵高脸上的谦卑便如面具般剥落。
他缓缓回首,目光阴冷地扫过门楣上“栖霞”二字,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夜风拂过,他的衣袖纹丝不动,仿佛连风都畏惧他陡然而起的寒意。
“荆月在何处?”钻进车厢后,赵高突然挑帘问女婿阎乐,声音低沉如刀刮过铁锈,“离朱又去了哪里?”
阎乐听到问话,心头一紧。
他本就对荆月心怀嫉恨,此刻更是迫不及待地俯身凑近:“荆月自东郡脱离监控,杳无音信,离朱也违抗指令,不知所踪…”他刻意压低声音,“小婿怀疑,她们二人怕是...早有异心。”
车厢内骤然一静,赵高缓缓摩挲着手中的小匣,匣中的“九窍玉魄”微微发烫,似在呼应他翻涌的怒意。
“这等废话...”
他忽然轻笑一声,声音轻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也就是说,东西没找到?”
阎乐还未来得及答话,车帘“唰地落下,将赵高阴鸷的面容隔绝在内。下一秒,暴喝如惊雷炸响!
“那你留在城中做什么,还不快去找!”
车辕上的铜铃被震得叮当作响。
就连拉车的马匹都不安地踏着蹄子。
阎乐脸色煞白,踉跄后退两步。等他再抬头时,马车早已消失在夜色中,只余一缕尘土在月光下缓缓飘散。
上郡,肤施城。
子夜,公子府的铜灯树烛火在风中微微摇曳,将斑驳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烛泪无声滑落,在鎏金烛台上凝结成琥珀色的血珠。
扶苏端坐于案前,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案几上一柄短剑,这把短剑正是离朱行刺时所用的“羽寒”,剑身薄如蝉翼,上边的血迹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映在墙上宛如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