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扶苏的发泄与质问,荆月不想辩驳。
她只是一个剑客,管不了大秦子民的死活,她的心里也只装着扶苏,其他人的生死,与她无关,若说还有谁会让她在意,也只剩下离朱了。
如果扶苏继位,或许会是一个好君王,成为史册称颂的仁君。
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荆月清楚,“仁慈”的背后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到底藏着什么,也从来都让人难以琢磨,是蜜?还是涂了蜜的毒药?不到盖棺定论之时,永远都看不透。
“那为何不让我一剑了结胡亥?如此更简单!”
“杀他?”
扶苏蹙眉望着荆月,似乎在斟酌这个最直接的手段,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片刻后,他缓缓摇头:“如果能杀,早就动手了。”
他表情略带扭曲地望着荆月:“商鞅的《法经》还在我父亲的案头,韩非子的《扬权》也不离我父亲的枕边,你说...他是在意死一个儿子?还是更在意大秦的定国根本?”他忽然低笑,笑声里裹着苦涩:“更何况,如果胡亥死于我手,我什么都得不到,连当下的身份都会失去。”
扶苏的声音愈发低沉下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转身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
“不可以…”扶苏似在喃喃自语,“传国玺上已经染了太多血,不可以再涂染了,它需要的不是血腥夺权,而是一个能让天下归心的继承人。”
说话间,扶苏忽然回头,眼中闪过锐利的光,“我要成为那样的君王,任何人都阻挡不了我,包括我的父亲!”
“所以…公子宁愿被羞辱,也要维持这虚伪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