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点骤然密集,噼啪敲打着车篷,急促得如同催命的鼓点,仿佛要将某个深埋的秘密硬生生从黑暗里捶打出来。
“你是如何知晓这些事情?”
胡亥府里的铁律森严,无论是玄符卫还是剑奴,皆不得打探与己无关之事,违者,逐出便是死期降临。
“我自然是查过。”
离朱忽然扯出一个笑容,在昏沉如墨的车厢里,这笑容像淬了毒的针尖,扎眼又冰冷。她支起受伤的身体,灼伤的左脸在水晶帘折射的微弱光影下明明灭灭,如同鬼魅。
荆月的指尖死死抠着青瓷药瓶的冰滑瓶身,指节因过度用力而绷得惨白,几乎要嵌入釉面,“你是不是疯了?可知私自探查这些,在玄符卫是什么罪名?”
“罪名?”
她舌尖轻巧地吐出这两个字,如同品尝着某种异样的甘美,随即唇边漾开更深的冷笑,眼底淬着讥诮的寒芒,“若非你入剑奴,我会听命于他?他若遣人杀我,我…也必取他性命!”
一道惨白的电光撕裂天际,瞬间将离朱眼中燃烧的烈焰映照得无比清晰,宛如地狱之火。
“倒是你…”
她猝然出手,铁钳般的手指死死攫住荆月的手腕,那力道凶狠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明明知道这么多,却一个字都不曾吐露!亏我为你如此拼命!”
“瞒着你?”
荆月猛地抽手,力道之大让青瓷药瓶脱手飞出,“啪”地一声脆响砸在颠簸的车板上,白色的药粉瞬间泼洒开,在昏暗的光线下铺成一片刺目的、微缩的雪原,“我是在保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