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青推门而入,霎时毛骨悚然。
只见院中有个花圃,花圃中不种花,种着两颗头颅!
一颗中年人模样,有胡须。
一颗青年模样,脸上挂着惊恐。
那一袭红衣蹲在花圃中,给两颗头颅浇水。
陈长青已经基本确定了,这红衣,不是妖,就是鬼!
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碰到这种邪祟。
该如何脱离困境?
女鬼似乎没看察觉到陈长青的到来,依旧自顾自的给两颗头颅浇着水。
院中有间屋子,房门半开,可以看到里面的场景。只是看了眼,陈长青便不想看第二眼。因为那房中正中的桌上赫然也是一颗人头!
那是一个女人的头颅。
与其他两颗不同的是,这颗前方有个香炉,插着三炷香。
陈长青深吸口气,缓慢向前,走向那女鬼。
如今被困在这女鬼的结界当中,想要出去,唯有从这女鬼下手,不管结局如何,总比坐以待毙的强。
只祈祷封婵能早些返回,助他脱离困境。
就在陈长青距离女鬼不足五步时,女鬼突然警觉,身体未动,头颅却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转过来。
它看的却不是陈长青,而是陈长青身后昏沉的天幕。
大地毫无征兆的开始震动,天穹也开始轰隆作响,仿佛有人想从外面破开这层天幕。
女鬼开始变得暴躁不安,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趴在地上,朝着天幕嘶叫。
下一刻,天幕破开,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然而令陈长青惊奇的是,来的人竟不是封婵,而是陈朔养在藏书阁的那个怪老头!
此时的怪老头气势大变,一扫之前懒散的神态,原本浑浊的双眼中满是精光,直勾勾的盯着女鬼。
光是看着它,就让那女鬼心生退意,不断朝着怪老头发出嘶嘶的叫声,趴在地上的身体也在不断后退。
陈长青看着这个陌生的怪老头,在震惊的同时还有些庆幸,幸好之前没说过他的坏话。
就在这时,又有一道蓝光划破天际,一袭轻纱的封婵御风而来,稳稳落在陈长青身盼,略显差异的看了眼怪老头的背影。
她明显在老头身上感觉不到任何元气的存在,这就说明老头不是修行中人,那他是个习武之人?这般强大的习武之人?这倒是让她想起了江湖中广为流传的一个说法。
“你没事吧?”封婵看向陈长青,语气中带着关怀。
她当然不是关怀陈长青,而是担心陈长青交代在这儿了,她没法向云霄子交代。
一次事情没做好那时偶然,两次没做好就说她的能力确实有待考证了。
“差点。”陈长青摊开手,指了指地上的花圃,说道:“幸亏你俩来的及时,不然我的脑袋也该种在那里了。”
怪老头显然也是个干净利落的,一点废话没有,就要朝女鬼动手。
可就在这时,天际又传来一声呼喊。
“前辈,拳下留人......额,魂!”
只见天际有个身披袈裟,手握禅杖的秃子踏着虚空而来。
和尚看上去年岁不大,约莫十七八岁,看架势当是个修行中人。
和尚眨眼间就来到几人面前,手竖在胸前朝着几人行了个佛礼,说道:“贫僧惠悟,见过诸位。”
那女鬼就像见到救命稻草,躲在和尚身后,露出半个脑袋看着陈长青几人。
明明眼中空洞,陈长青却似乎在它眼中看到了恐惧。
怪老头收拳负手而立,一声不吭的看着年轻和尚,眼神似乎在说,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和尚佛唱一声,说道:“诸位,这女鬼生前也是个苦命人,恳请诸位手下留情,放她一条生路,交由贫僧超度它如何?”
怪老头一言不发,只是看向陈长青,受害者是世子,杀不杀都于他没什么好处或坏处。
陈长青眉头一挑,对和尚说道:“秃子,我不知道你看到没,她刚才可是想杀我来着,生前是不是苦命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花圃中埋的,可都是受害者。”
和尚微微颔首,说道:“施主误会了,它将你带来此处并非是想对你如何,它无法控制自己的法力,因此时常会导致过路人迷失,但最后都会送出去,至于地里的这两颗人头,且看小僧演化。”
只见那僧人一翻手,就有一个铜钵出现在手中。
陈长青心里暗叹,好一手袖里乾坤的本事!
僧人佛唱一声,念了段咒语,铜钵竟自行飞离他的手掌,悬在半空。和尚并拢两指,点在女鬼眉心。
有一缕幽光自它眉心飞出,游进铜钵。
铜钵翻转,倒扣在半空,有荧光自钵中撒下,映出一副画面。
画面中是一个商贾之家。
一对夫妻和一对兄妹。
陈长青在看到这副画面时,不由自主的看向花圃中的两个人头。那画面中的父子,赫然正是栽种在花圃中的二人。
这家家主是做蚕丝生意的,在镇上开了几家绸缎铺子,生意还算不错,生活也算的上富足。
画面中,家中长子成日饮酒作乐,半数时间都是在勾栏度过。反观女子,很是懂事,约莫也是有些经商头脑,将父亲交给他的一间布行打理的井井有条。
不久之后,镇上来了官员,要大批量收购丝绸。
大概是与商贾有些关系,商贾带着长子请官员吃了顿酒席,期间塞给了官员一袋黄白之物。
官员笑着收下了。
之后,官员到商贾开的其中一家铺子查验绸缎,而所去的铺子,正是女子看管的一家。
官员到了之后,见到女子时两眼放光,该是看上了商贾家的小女儿,伸手要勾起女子下巴,却被女子躲开,气的那不务正业的长子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再后来,女子被软禁在家中,父子俩为了家中财源,想要将女子下嫁给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