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陈继辗眉头微皱。
好个郑恪,出来说了一堆废话,这甩锅的能力,确实见长。
皇帝陛下叹了口气,视线扫过众臣。偌大的朝堂,竟无一人为朕排忧解难。
就在一筹莫展之时,殿外传来通报。
“卢国公卢奕丞进谏!”
朝中立马议论纷纷,多年未上朝的卢国公来上朝了?难不成是为了那个侄子?
皇帝陛下眉头皱得更深了,硬着头皮说道:“宣。”
一旁的太监尖着嗓子喊道:“宣卢国公进谏!”
很快,身穿朝服的卢国公快步走了进来,跪倒在台阶下,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继辗虚抬一手,说道:“爱卿平身。”
“卢爱卿告老多年,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啊?”
卢奕丞拱手道:“为小侄一事而来。”
朝中哗然,莫非卢国公要为侄儿出头?
刑部尚书嘴角上扬,看来国公对这个侄子很上心啊,这个人情算是卖到位了。
陈继辗一个脑袋两个大,不就是死了个知府吗,这是要干什么?
只得装傻道:“哦?爱卿有何见解?”
卢奕丞低头道:“臣认为,不该因小侄的小事,占用朝堂太多时间,而且小侄的死因臣已查明,确是死于民众械斗。”
朝堂突然寂静。
刑部尚书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卢国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是来替侄儿讨回公道的?那还穿这么正式,专门跑朝堂上来做什么?
陈继辗愣了一下,随即拊掌大笑,说道:“卢爱卿真是明察秋毫,这么快就水落石出了,该赏!”
卢奕丞微微躬身,说道:“陛下,臣还有一事启奏。”
陈继辗一挥手,说道:“爱卿请讲。”
卢奕丞说道:“如今南方程国屡犯我境,北方蛮夷也有南下的趋势,南北边境垂危,唯有西晋固若金汤,臣以为,西晋已无需过多镇守,南方有大将军公孙境退敌,而北方,唯有西晋王出征,方能守住我大黎疆土。”
陈继辗又开始头疼了。
卢奕丞说得不错,如今南北局势越发紧张,大战一触即发,可朝堂中能指挥打仗的,除了公孙境,已无人可用。
大黎虽武将众多,但大多都是莽夫,打仗行,指挥打仗还是得稍一稍。
公孙境上前一步,抱拳道:“微臣也正欲禀报此事,我怀疑程国与北方蛮夷已有联系,双方骚扰的节点太过相近,多半是想南北夹击,联手吞并我大黎。”
陈继辗揉着脑袋,大黎开国至今已有百年,历经三位皇帝,万不可断送在自己手里。
可若是调动西晋王去北边,先不说他答不答应,西疆谁来守?
西方诸国可比北方蛮夷战力强得多,到时候西方诸国来犯,怕是群龙无首,西晋也守不住。
就在陈继辗犯难之际,刘天纲向前一步,说道:“程国与北方蛮夷夹击一事,老臣已有对策,陛下不必担忧,只是还有诸多细节需要完善,暂时不便透露,陛下若想知道,可问太师,此事他也有参与。”
刘天纲话音刚落,就有人冷哼一声,说道:“谁知道是不是你拖延时间,替西晋王找好退路的把戏?”
说话的是公孙境麾下的一员武将。
公孙境转过头,瞪了他一眼,那人立刻寒蝉若惊。
此人说话不过脑子,刘天纲连太师都搬出来了,就算刘天纲是替西晋王想,难不成太师也是?
公孙境说道:“既然刘相早有安排,那我等无异议。”
陈继辗微微一笑,目光扫过群臣,问道:“可还有谁有异议?”
“没有。”
“无异议。”
众臣纷纷摇头。
陈继辗一会袖子,道:“那就退朝吧,还有其他事要奏的,去乾和宫找朕。”
太监上前一步,扯着嗓子喊道:“退朝——”
一众臣子又跪倒在地,高呼:“吾皇万岁!”
陈继辗一抚袖子,率先离开。
臣子们也陆陆续续向殿外走去。
卢国公年迈,在一个年轻同僚的搀扶下向殿外缓步而行。
行至太清门下时,有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此人腰杆挺直,一身玄色官服,上绣蟒纹,花白胡子,面容坚毅,正是当朝左相秦毅。
秦毅打发了扶着卢国公的官员,亲自上手,搀扶着卢奕丞一步步下了阶梯。
“你那侄子,死的得当,弄死他的那人,也算了为民除害了。”秦毅搀扶着卢国公,边走边说道。
卢奕丞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知道卢飞曾得罪过左相,而且事情还不小,秦毅这是在说风凉话呢。
“就是国公大人在西晋的布局,怕是要稍微乱一点了。”
卢奕丞突然停步,一脸愕然地看着秦毅。
秦毅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道:“先前刘天纲说你是臭棋篓子,我还不信,现在是彻底信了。”
卢奕丞面色阴沉,没有说话。
秦毅继续说道:“你以为你指使卢飞故意惹恼我,我没看出来?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罢了,只是如今看来,你的每一步棋,都落在旁人一眼能看透的地方。”
“好自为之吧,国公大人。”
秦毅拍了拍卢奕丞的肩膀,掠过他独自离去。
太清门前的台阶上,刘天纲看着这一幕,抚须而笑。
乾和宫。
陈继辗刚坐在案边,就有个女子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嚷嚷着要见皇上。
太监没能拦住,女子提着裙摆大步走进乾和宫,嚷嚷道:“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守门的公公跪倒在地。
来人是宁妃卢玉,那死了的西晋知府卢飞的亲姐姐。
陈继辗眉头一皱,问道:“何事大呼小叫?”
宁妃边走边说道:“皇上,我听人说我弟弟死了,是被西晋王陈朔弄死的,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陈继辗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桌上,喝道:“胡闹!”
宁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吓住了,愣在原地,看向陈继辗,委屈道:“皇上?”
陈继辗阴沉着脸,呵斥道:“朕是不是给你好脸色给多了?朕的皇叔也是你能出言不逊的?”
宁妃从未见过这样的皇上,吓得跪倒在地,轻声道:“陛下息怒,臣妾知错了。”
“退下!”陈继辗挥袖转身。
“是......”
<!--PAGE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