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觉得拉卡德殿下变得冷淡?但恕我直言,骑士理应忠诚,无论主君态度如何,是不是把权力交给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唐恩像是在帮拉卡德说话,却也贯彻了自己的骑士身份。
“但骑士还应该正义,知道吗,这些年但凡去见殿下的格密尔骑士都没有归来,我觉得殿下肯定出了什么问题。”法布雷非常严肃,论骑士誓言,他比谁都要清楚。
“为何这么说,他应该有过解释。”
“是有过解释。”骑士迟疑片刻,才咬牙说道:“格密尔有个传说,我们的脚下存在一条大蛇,它贪婪无比,以吃人为生,而前几年,我曾在官邸内看到过一条蛇人,传说中它的眷属。”
你说的是菈雅吧,也对,骑士没点证据怎会怀疑君主。
“你认为拉卡德殿下与上古巨蛇有关?”唐恩诱导着话题。
“嗯,我怀疑那些骑士被上古巨蛇给吞了,如果拉卡德殿下不知道的话皆大欢喜,可如果知道——”法布雷额头青筋暴起,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作为骑士,我就帮他清理了,再自杀谢罪。”
还是抱着几分幻想吗?就算拉卡德和上古大蛇联合,你们也愿意相信他是被蛊惑的,只可惜现实比你想象中残酷多了。
唐恩在心底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个嘲讽的笑容:“所以你想让我查清真相?”
“是的,你足够强大,能打败贝纳尔那个怪物,也对卡利亚有利,亵渎战争不能再爆发一次了,纵然战死沙场,我也要带着荣誉而去。”
骑士说完,干脆利落的从唐恩身边走过,像是不担心对方会拒绝。
卡利亚想要结盟的是半神拉卡德,而非一个自己人都杀的怪物,作为‘娘家人’也有义务纠正对方。
烛火闪烁,唐恩就僵直的站在走廊中央,待脚步声走远,转瞬露出个微笑来。
“你看,他们已经坐不住了,这潭死水因我的到来而暗流涌动,这也是与贝纳尔一战的好处,至少我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你不是已经知道真相了吗?为什么不告诉他?”梅琳娜不太理解。
“嘴巴说的没用,这些事得亲眼见证,好在格密尔骑士已察觉到不对劲,也算是一个帮手。”唐恩当时察觉到问题后没有当场开润,这也是原因之一。
火山官邸并非铁板一块,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叛律者也好,格密尔骑士也罢,都不会对自己动手的。
“那怎么查?晃悠了两天也看出什么问题啊,或者说我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认为拉卡德已经堕落。”
凭我是个穿越者。
唐恩也不多言,他已经知道了结果,只需要一个契机把过程展现出来罢了,便抬起了手,指向前方。
梅琳娜顺着狭长的走廊看去,见到了手里抱着一大叠床单、有些摇摇晃晃的菈雅。
“她?”
“嗯,这个女孩正是他们暴露在外的东西,或许也是诱饵。”
唐恩说着谜语,而女孩也看到了两人,便抱着床单走来。
“咦,您这是往哪去?”
菈雅怕归怕,可是与唐恩相处了好几天,算是火山官邸里最熟悉的人。
“睡不着,就出来转一转。”
“您是等的太着急了吗?没事的,塔尼丝大人肯定会尽快给您答复。”女孩依旧乖巧而礼貌,顺便说着好话。
“不,是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犹如细密的鳞片摩擦,这声音很奇怪。”唐恩已经学会了抢答。
菈雅紧张了一瞬,随后眨了眨眼:“您也听到了?我之前问过塔尼丝大人,她说是我的错觉呢。”
“你很信任她?”
“当然啊,我就想成为她那样的人!”
唐恩很少在交界地看到如此天真的人,或者说这片大地充满苦痛与诡谲,哪还有什么天真烂漫可以生存的空间。
很可惜,真相是残酷的。
“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
他低沉的说出一句话,让菈雅愣了片刻,从中似乎读出了什么,可她不太理解。
“你不是已经开始怀疑了吗,跟我来吧。”唐恩也不多言,直接打开了一个房间门。
这是个空房间,似乎在等待某位叛律者的入住,也没多少家具显得有些冷清,但桌面并没有积灰,显然经常被打扫着。
“阁下,您这是……”菈雅有些疑惑的看向四周,她经常来这打扫,困了还会在桌子上趴一会儿。
唐恩沉默的在房间内踱步,用手指敲打着墙面,漫不经心的问道:“塔尼丝大人有没有说以后你做什么?”
“说过了,她让我做招募者呢,寻找志同道合的英雄加入这个温暖的大家庭。”
呵呵,那头巨蛇肚子里的确够温暖。
唐恩悄然咧开嘴角,在最里侧的墙壁边停下脚步:“所以这才是你的价值所在,忠心耿耿,又能维持人的外表,本质又不是人,没有叛逃的可能,但我一直在想,如你这般珍贵的道具为什么独自放出去,真不怕半路被谁给杀掉?”
这句话有些长,菈雅呆头呆脑的想了好一会儿,忽然一怔,极为紧张的握住了衣摆下沿。
‘她情绪不对。’梅琳娜稍稍靠近半步,免得对方忽然暴起,脑子里满是疑惑。
唐恩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叫‘本质又不是人’。
“您、您怎么知道的?”菈雅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变回蛇身啊。
唐恩也懒得解释,只斜眼看来: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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