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丽娜一怔,自言自语般复述了一遍这话,顿时明白了唐恩想要做什么。
这男人,还真是我行我素啊。
走廊漆黑,几许灰尘在辉石灯中漂浮,唐恩无声的向前,仿佛融入了阴影,而他的气势从淡然到残忍,等走到楼梯口,已然开始沸腾。
一行黑衣刺客正站在楼梯上,有些惊愕的抬起头,足足顿了几秒钟,这才喝道:“血指?”
“嗯,你们是哪一边的?”唐恩拄枪于楼梯口。
“废话,不是你这边,早就带人来围杀了,血指潜入一个城镇那还得了,把你那邪恶的气息赶紧收起来。”领头的人骂骂咧咧,他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找了个如此业务生疏的血指,便对后面喊道:“把人带上来。”
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眼帘,帕奇的光头布满汗珠,整个人差点要哭出来。
他为了重获自由,当然要卖了唐恩,只要把消息透露出去,圆桌厅堂肯定会派人来围杀,毕竟维克是十二圆桌英雄之一,被血指猎杀那还得了。
怎料刚把消息传出去,自己便被绑了送来,以他的小聪明,岂会不知道里面的惊天阴谋。
一定是圆桌厅堂的内乱,或许和派系争斗有关,无论原因是什么,作为一个小人物接触到这种秘密,唯有死路一条。
望着几乎瘫倒的光头,唐恩露出森然白牙,在昏暗的辉石灯下,这笑容显得极为残忍。
“你太不小心了,怎么能把机密的事情透露给情报商,我知道你是为了获取情报,但能不能有点耐心,等我们来找你?”领头的人很不满,这事做的也太不着调了,差点酿成大祸。
唐恩毫无愧疚的意思,冷冷问道:“他告诉了拉杰?然后拉杰派你们来找我?”
头目耐心耗尽,拔出刀指向唐恩:“这你不需要知道,记住,把事情做好,别泄露消息,这个人我替你解决,但没有第二……”
砰!
话音刚落,正在说教的头目已拔地而起,整个脑袋撞进了天花板,双手垂落,还在抽搐的身体正来回摇曳。
包括帕奇在内,所有人都看傻了,只看到扬起的枪柄,以及顺着身体滴落的鲜血。
咚。
扬起的枪柄轻轻砸落回地上,唐恩扣着指甲,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最讨厌有人拿刀指着我。”
所以你就杀了他?这个疯子,完全不考虑后果的吗?
刹那间,剩下的人炸了锅,一人慌忙拿出盾牌,却见长枪一抖,呈螺旋状刺来。
滋啦——
枪尖在盾牌表面磨出绚烂火花,手一沉,慢慢低下头,见盾牌直接被洞穿,胸口正插着长枪,涌出的鲜血被某种拉拽,竟如喷泉般一下子涌了出去。
铛!
鲜血凝结为墙,飞刀击打在上面冒出几许火花,第三人愣了一下,见长枪一抖,自己同伴瞬间四分五裂,黑色虚影如长鞭甩来,赶紧抬起直剑格挡,给自己施加黄金祷告。
嗯?
唐恩轻咦了一声,长枪居然被挡住了,虽然那人被抵在墙上,长枪触碰胸膛,整个人咬牙切齿,竭尽全力。
他伸出腿,在弯曲的枪身上一踹——
砰!!
墙壁破碎,那人直接陷进了墙里,只能眼睁睁看着浮起的血刃将自己割的四分五裂。
帕奇完全看傻了,他打死也没想到这群人居然闹内讧,而原因仅仅是那个头目多说了两句话。
这就是疯子吗?就没想过杀了他们之后怎么办?
咚、咚……
轻微的脚步声让他回到现实,这才注意到自己浑身是血,便靠着墙壁不敢动弹,两腿不断打颤,差点就要瘫坐在地。
这就是那位将阿褪踢下山谷的帕奇吗?还真够老实的,简直判若两人。
唐恩瞥了他一眼,一抖长枪,将鲜血抖落,慢条斯理的问道:“帕奇,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明天,不,我、我今晚就离开奇列姆,半个字都不会往外说,请您务必相信我。”
“错了,用你的渠道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我要所有褪色者都知道,别耍花招,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帕奇想说这么做岂不深入了阴谋,大人物们动动手指,自己也得死,可他看了看周围。
英雄级褪色者正在天花板上晃**,另外两个实力不错的精锐更是连全尸都找不到,大人物他无法对抗,但面前这人吹口气自己也得没命。
“是,我一定闹得人人皆知,相信我,有很多渠道的。”帕奇语气急促,疯狂展露自己的价值。
“那就去吧。”
唐恩摆了摆手,看着帕奇连滚带爬的逃走,也没做声,这一步并不重要,却是帕奇最后的机会,如果还耍花招,就没有下一次了。
走廊上弥漫着浓重血腥味,整间旅店静的可怕,月光逐渐被乌云遮挡,唐恩抬起头,看向了楼梯入口的瑟濂。
魔女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歪着脑袋吐槽:“徒弟,你还真适合做一个坏人,刚才那家伙吓得连滚带爬就逃了。”
“老师,我从没说过自己是好人,论杀戮之重,交界地有几个人能强过我?”唐恩把枪别在身后,枪尖在地板上刻下深深印迹,整个人从月光的阴影中逐渐浮现。
“走吧,事情已经闹开,我迫不及待想看一看百智爵士懵逼的表情。”
“还没执行任务就搞窝里斗,不怕他怀疑?”瑟濂指了指脑袋,告诫道:“这不合逻辑。”
“疯子本来就不讲逻辑,再说,他怀疑又能怎么样,难不成去找蒙格质问?”覆灭王朝的骑士探出食指,轻轻点了点胸膛:“而血指应该是什么样,现在由我说了算。”
这话让人无法反驳,某种意义上来说,唐恩已经是鲜血君王,虽然这个王朝只有他一个人——
但王就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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