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连马镫都踩不稳的南过扬长而去,二当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毕竟是深秋时节了,脱了外衣真的很冷。
他回头对大当家苦着脸说道:“哥,这口气咱们就这么咽了吗?”
“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就是集咱们镖局所有人手也奈何不得他,损兵折将后看他洋洋得意你就舒坦?”
大当家说,他脸上的颜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与刚刚面对南过时的和颜悦色判若两人。
“话虽如此,可今后咱们镖局颜面何在?
被人在自家院里闹得鸡飞狗跳,以后谁还敢来咱们这里送镖。”
二当家抱着胳膊说。
“短视!
命都没了谈何颜面?”
大当家背手回转,低叹一声又说,“刚刚我已让人去报了官府,四千剿匪大军这两天刚好就在镇外扎营,咱们再派个人去通报这个小子的去向,大军杀到,片瓦不留,就算他有通天之能,也是再没得活命了。”
二当家听后一阵欣喜,大哥就是大哥,考虑事情向来这么缜密。
当然也能先缠住那个灾星,然后引来战力卓绝术能高超的剿匪大军,可那样一来,自家的镖局和这条街也就毁了。
“只是,这小子又不像是山匪,让一支剿匪军队来打这么一个人,未免牵强了些吧!”
二当家追问。
“我花五百宝去孝敬那位缉匪将军,还买不来那小子一个匪名?
被剿匪官兵所屠之人,不是匪,还是什么?”
“五百宝!
只为出口恶气,这值吗?”
“当然不值了,他一个臭要饭的傻愣后生,烂命一条而已。
可我这钱是买他的布袋和那条狗的!”
二当家听了喜不自胜,“大哥高明啊!”
南过不怎么会骑马,印象中好像谁也没教过自己来该如何骑乘,不过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反正跨在鞍上双腿加紧,虚握着缰绳目视前方,再时不时的喊上一声“驾”就对了。
通过短暂的摸索,他也算骑得有模有样,回头看看副驾驶位上的老狗,竟被这一路颠簸搞得半死不活。
跳下马背,南过下意识拍了拍身上新穿的袍褂,褂子上带着些轻微的狐臭味,却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愉悦心情。
良马华服,这一路走来,瞥着路人或惊或羡的种种神情,南过可是得意得紧,只不过他不知道,人们关注更多的其实是他屁股后面那条狗,人骑马不奇怪,可谁见识过狗也跟着骑马的?
南过在赶路途中想了个好办法,有运气的话,这次不必再惊动什么人,便能轻易摘得第二枚旗徽。
马匹的脚力不错,也就一炷香时间,便载着南过来到了这家太平镖局。
这家镖局仍旧是占地广阔,飘摇着镖旗的旗杆也是树立在院子正中,南过也不恼火,他站在斜街对面,趁着左右无人,慢条斯理的从布袋中抽出了一张银丝铁梁的宝雕弓,他只用两根指头就将这张大弓拉得弦如满月,放手时,绷紧的弓弦瞬间发出刺耳异常的音爆声响。
南过摇摇头,这弓开的太轻松了,有点混不着力,这样放箭的话绝对能影响手感和准头。
来时路上他只捡到了三根适合临时当做箭矢的硬木杆,总不能都拿来练手吧。
他将布袋套在了右手上,然后拿过一根硬木杆搭弓上弦。
这一次,他只将硬弓拉得半满时便觉得吃力了。
他身上的怪力随念动而发,不是他想不用就能不用的,但套上布袋之后,其中的符箓却能将他的力气削弱六七成。
对于瞄准射击,南过还是有些自信的。
唰的一下,木杆破风而去,却和旗杆上的旗徽擦肩而过,毕竟只是没有羽毛定向的木头杆,第一箭有些误差也算正常。
南过拿出第二根硬木杆在街墙上打磨了一番,让前端尽量尖锐些,也好减小风阻。
刷的一下,第二箭射出,这次倒是命中了旗徽,却并没将旗徽射落,射出的木杆落在镖局院子里。
南过凝神倾听了片刻,没什么动静,镖局中的人似乎并未发觉异常,于是他将打磨好的最后一根硬木杆搭在弦上,将弓开到更大。
闭眼,再睁眼,平稳的一次吐息后,第三箭便放了出去。
这一箭又稳又准,直直命中杆顶旗徽,不足之处是力气用大了,那只旗徽嗖的一下笔直弹出,远远飞越了镖局后面一座又一座的街楼。
“你大爷的!”
南过急了,看准了旗徽的下落方位,立刻带上老狗跨马上鞍一路奔驰而去。
最后一箭的力气确实过头了,旗徽在空中整整跨过五座矮楼,掉进了一家勾栏院。
南过在院场门前扬身下马,他大致估算了一下,那枚旗徽应该就落在里面的露天小院中。
当南过一脚跨进大门的时候,刚好迎头撞到一个院中的茶壶伙计,那伙计揉着胸口,一脸的笑容谄媚,只不过,伙计对南过的穿着服饰稍加打量,那副笑脸又变得凶神恶煞起来,满是厌恶的将南过向门外推去。
“臭要饭的给我死远些!”
伙计高声嚷。
南过被骂得傻了,自己已经换了身上好衣装,可怎么就还是被人骂成要饭的呢?
“我什么时候要饭被你看见了?”
南过拂动衣袖,略显怒色。
“嘿嘿!”
伙计尖声发笑,指着他说,“衣服的确不错,应该是你顺手牵羊偷来的吧!”
“你怎么就认准不是我自己的!”
南过恼火了。
“别嘴硬了,爷我在这里整天看着有钱有势的人物进进出出,早练就了一双火眼。”
伙计伸出指头,在南过身上一阵比划,“你看你的扮相,腰插百纳袋,脚蹬张嘴鞋。
你想装个有钱人来这里蒙事,倒是先把本钱下足了啊!”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