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暮-第六章 认怂不是丢人的事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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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认怂不是丢人的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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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过舔舔嘴唇上的干皮,紧紧盯着伙计脚上那双九成新的云纹靸鞋问,“你没有脚气吧?”

再然后是一声轰响,勾栏院的大门少了半边,光着脚的伙计犹如活撞了鬼,捂着流血的额头尖叫着跑进内堂。

这家勾栏院并不怎么入流,里面那些庸脂俗粉一个个倒并不算如何难看,只不过她们胭脂水粉抹得太多,让人看了直起鸡皮疙瘩。

南过站在院子中心仔细的寻望一周,终于在门柳的枝桠上找到了旗徽,那枚旗徽就像把菜刀一样斜劈在树上。

南过信步走去,发现一个女人正在树下作画,院中其他人大多都被刚刚那惨嚎的伙计吓到,不是溜走就是傻站着不动。

可这个背对着南过的女人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惊慌,依旧在石桌的宣纸上潜心描摹,就像是听不到任何外物的纷扰。

“这位龙套麻烦你让让,我拿东西!”

南过踟蹰着说。

女子置若罔闻,手中丹青画笔依旧坦然沉稳。

南过正想再次和女人说话,却听到身后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吼:“哪里来的泼皮,想闹事也不先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

南过在心里想了想,觉得泼皮和乞丐好像也差不多少,他也不回头去寻说话的人,只走了两步来到树下,在树干上抬手一拳,树上的旗徽便带着满树翩翩柳叶落了下来,偏巧打翻了石桌上墨碟中的朱砂,将那女子的画作泼得艳红一片。

看着瓷盘大的镖局旗徽在眼前滚落,女子这才将头扭过来,盯着南过出神。

这女子不到二十的光景,一张素脸上不施粉黛,看着她的面容,一如莲尖花苞般清丽脱俗,凤眼含春,一双妙目流转,又有说不出的精灵古怪。

被茶壶伙计喊出来的几个打手见到这边女子被搅扰了,一个个都有些无措,他们杵在原地,连脚窝也没再挪动一下。

女子拿起石桌上的旗徽来,对南过问道:“你扔的?”

被她晶莹的双眸紧紧盯着,似乎就能滤去他人身上的暴戾之气。

南过搓着两只手掌,闷闷的点头。

女子翻看起了手中旗徽,又看了看被毁的画作,然后伸出青葱素手,蘸着画纸上的朱砂,在一片艳红中点上了朵朵梅花,又抹起淡墨,在画纸上被旗徽印过的地方添了一弯红月。

就是这么即兴的做了修改,便把画纸上那幅江边秋水救得活了。

女人忽而又嗤笑起来,信手抹乱了刚刚画上的一切,“罢了,天欲毁,人何凄。

画了数月,只这一幅方可见人,虽说添了红月梅花却也别致,可还是坏了原有的秋夜清冷之气,不该,不该啊!”

“这也好怪我吗?”

南过撇着嘴,越看这女子就越像是准备碰瓷的架势。

不过,这也好怪我吗,这话好像是大叔的口头禅!

真是跟什么人就学什么人,跟着大仙学跳神。

女子没反应,南过重重的咳了几声,他是为了避免麻烦才将旗徽射下来,可却又生了眼前的新麻烦,现在他反倒觉得,还是当面锣对面鼓的上人家里拆墙来得省事。

南过伸手抓中旗徽说:“小姐,你先把东西还我好吗?”

女子一下愣了,刚刚清雅出尘的样子转而一变,死死握住旗徽,翘起嘴对南过说:“你毁了我的画,你得赔我!”

“行!”

南过轻松的一把抢过旗徽,蹭了蹭上面的朱砂红墨后塞进怀里,对着女子说,“待会儿我也画一幅人体素描,然后让你抹花了,咱们就谁也不欠谁的了!”

女人专注的看着南过,好像顿了顿才听明白南过的话,一时间被搞得失了方寸,“你……

,你……

,你个小乞丐!”

“乞丐你妹啊,我不都穿了新鞋了吗!”

南过愤愤嚷道,他不知道这女子家教苛严素有修养,根本说不出口半句脏话,就算遇到极其厌憎之人,最多也就骂上一句臭乞丐。

正此时,一个身穿宝蓝缎丝袍的男子自人丛中走了出来,对着女人笑问道:“十三,又怎么了?

是谁又惹到了你?”

院子里所有人都对着男子发乎本能一般的低下了头。

这个被称作十三的女子,刚刚还是一脸的欲哭无泪,见到男子来了,马上又将脸色变得平淡冷傲起来,“我怎会和一干俗人计较!

只是作画不出,心中烦闷罢了!”

男子缓缓将目光转向南过,那眼神好像不是在看着一个人,而是在看着一个可以随他心意便能生杀予夺的小鸡小鸭。

南过瞪着眼对那个十三说道:“不跟我这俗人计较最好,那就真的谁也不欠谁了!”

他拍拍衣袖就走,经过丝袍男子身边时,又对男子轻声说:“大哥,友情提示,好好管管你那媳妇,这么火暴的脾气万万纵容不得,否则担心将来夫纲不振!”

男子被南过这么一说,明明是想摆出一脸的怒火中烧,却没能崩住,哈哈的大笑起来,看着南过优哉游哉的离开也再没兴起阻拦他的心思。

而那个十三却像是听到了南过的话,气得摇头跺脚懊恼无比,她分明还是个未出阁的闺女,怎么一不留神就成了别人媳妇。

南过离开勾栏院后连忙抹了抹后领口的冷汗,这一招错点鸳鸯谱他运用得还算不赖,瞎子也能看得出来那个男子不是普通角色,而且那家伙看着十三姑娘时的眼神也是闪闪发光,如果按照常规套路出牌的话,那个男子就该为了博得十三的青睐而替她出头,运用自身的本领或是手中的权利把南过整治一番,真到了那般田地,南过与他不论谁打了谁都不是能够善了的局面。

还好南过幡然醒悟,及时向黑恶势力低头,拍了一记看似混不着力实则切中要害的马屁,才于无形中化解了一场麻烦。

南过对着老狗比出剪刀手,“还算顺利,但要是每个旗徽都拿得这么大费周章,今天注定是来不及了。”

他带着老狗翻身上马后策动缰绳,朝着小镇外围奔去。

可还没走过两条街,就遇上了黑压压的一群官兵将去路封死。

这条街上的百姓早已被驱散,一片狼藉中,望不到尽头的兵甲阵列在前方阻路,将这条大街围堵得水泄不通。

在兵卒阵列最前方,一个虎背熊腰的黑甲将军正坐在一截枯木桩上饮茶。

那个比酒缸高半头的镖师用手指着南过,俯身在这壮年将军的耳边恭顺的说着什么。

南过一见势头不对,马上就想掉头落跑,却听得那个将军中气十足的一声呼喝。

“你就是那个杀人越货的山匪南过对吧,还不速速下马领死,免得老夫麻烦!”

将军一下捏碎手中茶盏,然后将手放在身旁的宽背大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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