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抖手抬起宽背大刀横在身前,狼牙箭连头带杆在刀背上炸裂,此箭着力甚大,冲撞得大刀猛拍在将军盔甲的护心镜上,让他倒栽出一个踉跄,喉头泛起阵阵腥甜。
将军站在原地缓缓吐息,心腔里仿佛空了,他惊得汗出如浆,攥紧双拳猛的爆喝一声,这才感到自己那颗心复又跳了起来。
“娘的!”
将军脸色变得狰狞,“你他娘个婊子养的小土匪,老子今天要剐了你!”
就这么转眼工夫,那些长弓手已经被南过随手捡到的箭矢射倒了一半,余下的人觉得再难伤敌,便纷纷逃回后方兵卒阵列,但那个弓手头目却被南过一个纵越扑得栽倒,然后又被南过那把铁梁雕弓的弓弦勒住了脖子。
“你特么知道被人在咯吱窝里射一箭有多疼吗?”
南过哭丧着脸说。
他正准备将刚捡到的箭矢在弓手头目的腋窝里扎一下,那边的将军已经舞动宽背大刀,使足力气朝相隔了十步之遥的南过虚劈一刀,激发出的刀光有如实质,势如破竹般向这边纵掠而来。
南过来不及细想,赶忙双手横起雕弓招架,铿锵一声,金铁相交星火四溅,南过竭力横推着弓梁,被这股冲力推得向后滑了半丈远,虚化的利刃余力消竭后再次消失。
宝雕弓尚且无损,南过身前那个弓手头目却被一劈两段,初始时切口平滑工整,继而血肉弥散,不复人形,看得他一阵胃里泛酸。
将军不想再虚耗兵力,便对着左右随军术师开口骂道:“你们一个个吃闲饭的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那小子给我做了!”
四五个术师面面相觑,然后都缓缓走出阵列,迎着南过走去。
南过本想向把天上的三个大爷打下来,但三个老翁早已不见了踪影,身后焦痕斑驳的地面上只剩下那个满脸淌血的羽衣老妪在一口一口的吐着血沫子。
回过神来,那些术师们已经围着南过开始各展神通,一时间人人光火缭绕煞是好看,有的能岩石加身,有的能掌托火焰,有的周身雷电缭绕,有的已经凝结出寒气森森的冰刺。
南过啐了口唾沫,一砖头飞出去就把那个握着冰刺的术师给开了瓢。
看着躺在地上哼哼的同伴,其他几人立刻藏身到了岩石术师的身后,身体完全包裹进了大块岩石中的术师双臂一振,大步前行,为身后人开路。
南过见状便收起雕弓掏出巨锤,暗叹那人不该往自己的对口专业上撞,论拆墙,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只是还未等岩石人迫近,巨锤上突然雷光一闪,南过只觉得从手臂到全身都开始酥麻无力,电光源自岩石人身后的一位术师,经巨锤传导打在南过身上,扔了巨锤就能免遭电击,可此时南过已经被电得完全松不开手。
岩石人走过来,抡起石柱般粗大的手臂砸在南过头顶,将他砸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两个膝盖陷进土层小半尺深。
南过只觉得双耳嗡鸣,眼中金星乱冒,不过好在这一击打得他双手发软,终于扔下了锤子。
他连忙趁势运起力气,一拳头打在岩石人的大腿上,打得那条腿上的岩石崩散开来,接着他又迅速反手一拳,打得岩石中的人腿股骨断裂。
“啊!”
伴随着惨叫声,岩石人身上的大小岩块簌簌剥落,看上去就像一座倒塌的房屋。
南过刚想去抓地上的巨锤,一团火焰扑面而来,逼得他向后仰倒。
这时候,将军又遣来了一批弓弩手和几伍步卒,先是一波箭矢开路,迫使南过翻滚躲闪,再是两伍步卒相互掩映,十余支长矛交叠突刺,彻底将南过驱离了原地。
两个身材魁梧的力士混杂在步卒中间,见到南过被逐远,两人连忙上前去捡地上的巨锤,将军刚刚对他们嘱咐过,南过的布袋应该不能同时掏出两种兵器,想掏出其他东西来,肯定需要先把这柄锤子收进布袋中才能调换,只要抢了锤子,他的布袋便再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这对策看上去也不算错,只是,两个力士绷紧双臂牟足了力气,也才仅仅将精铁巨锤的锤柄抬离地面。
这锤子远比看上去更为沉重得多,两人回想着南过甩苍蝇拍般舞动巨锤时的举重若轻,皆是出了一头冷汗。
“过来帮忙!”
一个力士对身旁四五个步卒喊道,步卒们纷纷拥上来试着搬挪,每个人都萌生出蚂蚁撼树般的无力感。
有几个人想用长矛穿过锤低准备直接扛在肩上,不曾想锤子彷如落地生根纹丝不动。